顾砚皱眉。 楚家那些人未免太得寸进尺了些,分明是他们不将人当正经子孙教养对待。 怎么楚月凝想脱离楚家他们还不愿意呢?! 不过他也知道楚月凝不会那么容易妥协,背靠着竹榻,低声问道,“那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跟楚涵之做了个交易。” 楚涵之如今是既想保楚钰,又不想让楚家的名声有损,决定将楚钰引妖兽撞翻商船的事隐瞒下来,只说溧水中有妖兽作祟,不慎撞翻商船、伤了许多楚家弟子后才被楚月凝斩杀。当时在场其他的人都好封口,都听他这个族长的,唯独楚月凝他不放心,非得逼着楚月凝答应这个条件,甚至当众立下心魔誓,才肯答应将他从族谱除名。 楚月凝低声道,“我答应了。” 楚涵之再一次护住了楚钰。 那些无辜枉死之人,又得等他们的公道了。 顾砚沉默片刻,“楚钰呢。” “在静室闭关。”楚涵之似是察觉到他对楚钰起了杀心,提前将其送到了楚家老祖闭关附近的静室,就怕他盛怒之下直接将楚钰宰了。——老祖宗是最不愿看到他们楚家后辈自相残杀,有他在旁边护着,楚月凝也没办法在楚家对楚钰动手。 “估计在试剑大会开始前不会出关的。” 顾砚打着哈欠,“没关系,我们能等。” 如今的情况是楚家笃定楚月凝活不过明年,而他们则坚信楚月凝不会出事。 往后究竟如何,很快就能揭晓。 见他确实困倦得很,楚月凝将薄被扯过来替他盖好,低声,“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砚点点头,“好,你也早点睡。” 他很快便沉沉睡去,窗外依旧流是水潺潺,星光如银,映照得整个溧水都尤为可爱。 他们在溧水住了大半年,过了年。 顾砚吃到了楚月凝在秘境中曾许诺过的溧水螃蟹,确实个个都又大又肥,味道也格外的鲜美可口,有了他最终调整出来的药浴辅助,伤势恢复的比预想中还要快些。 日子过得很是舒心愉快,就像溧水的天气。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楚月凝的父母来找过他们几次。 一次是除夕夜。 楚母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独自拎着装满的食盒过来找他们,态度略显生疏,又十分局促的问他们要不要添两个菜。 楚月凝表现得比她更冷淡生疏。 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当着她面合上了门。 楚母似乎是被他的冷漠无情伤到,在他们的竹楼门口站了两盏茶时间,才一脸黯然神伤的拎着食盒回去了。 第二次是五月里。 溧水阴雨连绵,下了十数日也没停的迹象。 或许是多日不见阳光,连绵细雨扰得人无限烦恼,楚母在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楚月凝当着她的面被人捅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一团,杀他的凶手还将其尸体分来吃了肉。 自噩梦中惊醒后,她便彻底慌了神,连伞也望了撑,就冒雨过来找他们,想看看楚月凝是不是真如同梦中死的那么凄惨,连尸体都没被留下来。 竹楼的门被她拍得啪啪作响。 将顾砚都给吵醒了,出去外间查看情况。 看见楚月凝就站在被她拍响的那扇竹门后。 沉默着,不发一言。 看着她浑身拖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衣服,在竹门外面哭得嘶声力竭,喊着楚月凝的名字说对不起,说她错了,说她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