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更何况曹老板现在,真算不上是什么老师。 可偏偏她手中教鞭有力,严厉无比。 那些留下来的后生们被敲打了几次之后,就越练越怕。越是被打就越是害怕出错,越是害怕出错就越是出错。 被打趴的几个小年轻排到了队伍的末尾,盼着少来一轮。 几次之后,曹老板就发现,来回训练的都是原几个人。 原先坐着窗边的那个女孩子,她记得,是跟着江昱成来的。 她原先以为就是个娇气的花瓶,盼着江昱成跟自己的那点交情,想走走捷径。 曹老板向来不喜欢这种,但对面是江昱成,她不好直接拒绝,才让助理想了个招,让他们知难而退. 谁知那姑娘跟看不懂似的留下来了,还是手工活做的最细致最讲究的人。 刚刚几个跟头,刚翻的时候不稳当,曹老板手下没留情,直接打了下去。 别的孩子都哼哼唧唧的,就她,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排着队再过来。 别的孩子被打怕了,偷偷溜到队伍尾巴上,让她多轮了好几次,她浑然不知,每次轮到她的时候,深呼吸一口,目视前方,目标坚定。 曹老板反倒觉得,她的标尺一次一次落下,她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标准。 最后一次,兰烛双手伸直,左手先落地,腰身一直,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圈,落在地上后没有半刻的迟疑,随机双手撑地,弯腰后翻,重复三个之后,完美落地。 曹老板的标尺,竟然跟不上了。 在座的演员们有少许的惊讶,而后全部应声较好。 “好什么好,你们是票友还是演员啊,还给自己叫上好了。”曹老板回头拿着标尺训到,而后回头对兰烛说,“你过来。” 兰烛惶恐,连忙跟上。 曹老板在另一个隔间里,“你叫什么” “兰烛。” “我打人不疼吗” 兰烛诚实点头“疼。” “你不怕疼” “我母亲说,不怕疼才能练功夫。”“你母亲也懂戏” “嗯,十二岁之前,我都是她教的。” “难怪,你身上的功夫,不正统,南北都混着,不像是梨园世家大族的弟子。” 兰烛微微低下了头,嘴里一阵苦涩。 “不过身段不错,也能吃苦。唱的怎么样? 来段锁麟囊。”曹老板挑了条水袖给她,坐下来,端了杯茶水过来,“就唱那段…” 兰烛接过水袖, 整理着一层一层折叠好的水袖, 微微低头, 再抬头掩面而泣的时候, 她已经变成了感叹命运蹉跎的的薛小姐。 锁麟囊讲的是大户人家薛湘灵出嫁时听到贫女哭泣,不食肉糜的她把陪嫁的锁灵囊赠予贫女, 然而流年不利,受与天灾,命运蹉跎后她最后在卢府当老妈子给人看孩子,等到幼子顽皮,将球扔到阁楼,她才发现当年送出去的锁灵囊就在这户人家。 “世道变迁,沧海桑田.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人生沉浮皆为兰因絮果。【1】 曹老板听说那唱腔,悠远绵长如寒山夜钟,飘荡孤零如一夜扁舟。 曲闭,助理轻轻推搡了一下曹老板,才发现眼前六十几岁的老艺术家却已泪眼婆娑。 第24章 答应郑校长的那场在国戏演出的《穆桂英挂帅》引得一片好评,演出结束后,曹老板破例让兰烛留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曹家院子大门紧闭,谢绝访客。 人们无意经过的时候,都会说起曹家院子灯火明灭处,似是有痴人在说戏,一说,便是整夜整夜的灯火通明。 等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