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挺有进步的,能模仿得我八分像,就是不孝顺,不来看我。” 那脸抬起来的时候,江昱成于是知道了,兰烛这一身气质,是怎么来的了。 他甚至觉得,兰庭雅年轻的时候,应该比兰烛还要再倔强一些。 江昱成对于兰庭雅的单刀直入微微有些无措,他耸了耸肩,微微一笑,解释道,“阿烛剧团忙,我回去一定替您带话到,让她多来看看您。” “罢了。她不来看我,你来,也一样。”兰庭雅拉出一张椅子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杀得江昱成一个措手不及,他连忙说,“马上就可以。” 兰庭雅啧了一声,“原来是还没有追上。”江昱成被识破,只得缓声说∶“是我做的不够好。” “嗯、这孩子,有自己想法,又记仇,你一定是哪里惹到她了。”江昱成“是,我……”兰庭雅“我太了解她了。” 兰庭雅“这样,你也不用让她来看我,我知道她演出忙,我年轻那会,也像她这么忙,女孩子嘛,有事业心是好事,毕竟她要强,京剧底子是我一天天教出来的,哪怕是生病发烧到四十度,我也没有让她落下过一天的训练,你这样,你等等——” 她从桌子的的橱柜里拿下一个保温盒子,“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带上。” 江昱成接过,“这是什么” “这是阿烛最爱吃的糖藕。” 她最爱吃的 江昱成从前常带兰烛去吃江南菜,他知道她好甜,但是唯独这一份糖藕,是她从来不点的。 见江昱成有些疑惑,兰庭雅轻笑了一声,“一看你就不知道我做的这东西的好,阿烛从前很要吃的,但是你知道的,小孩子甜食吃多了容易忘记生活的苦,忘记生活的苦那行啊,那成不了才的,所以我从前啊,都管着她,不让她吃。你也知道阿烛的脾气,她虽然看上去寡言少语的,但是叛逆起来的性子倔强的很,她趁我不注意,三番五次馋嘴偷吃,我说了她很多次,可是她就是不改,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我把糖藕里的糖换成盐了,她那天就哭着跟我说她再也不偷懒了,其实我挺愧疚的,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你说她才那么点大,我也不忍心每天让她那么辛苦。好在她现在出人头地了,他们问我要不要去看阿烛演出,我说不用,我女儿的舞台,我不看我也知道,她出色的很,她一直给我长脸,反倒是我,不敢去看,怕给她丢脸……” 她自管自地说着,也不管江昱成在没在听。 江昱成觉得心下有些酸涩,她从前讲过些她小时候的事,但说的都是自己的小趣事,从不说自己从前吃过的苦,但其实他也一直都知道,她不说,不代表她忘记了。 “你尝尝不”兰庭雅递了双一次性筷子过来。 江昱成接过,打开盒子,夹起一块,毫无防备地咬了一口。 咸得发苦。 本能的反应让他一瞬间很抗拒,但一想到她也尝过这样苦涩的童年,他便咀嚼如常,未置一词。 最后,他拿着那打包好的便当盒坐在车里。 他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而后打开盒子,一言不发地把剩下的,咸涩发苦的藕都吃完了。 吃到后来口舌麻木,感受不到苦意了,他抽了后座底下的纯净水,大口大口地灌着。 未了,他又对着那空空无一物的盒子,出了神。 第二天兰烛起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比平日里明亮了很多。 那些遮光的、厚厚的窗帘都被拆掉了,换上从前白色的纱布窗帘,外头的雪光映照进来,她能看到空气中许久不见的浮光飘动。 雪停了。 她几步来到了院子,却发现内院的大门开了。 她站在屋檐下,能从里看到外面,里院、外院的大门,全都开了! 她往前再走一步,看到江昱成站在院子的阳光房里,他穿着清爽,晨起发梢微塌,周身的戾气已除。 原先的一身黑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