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了。学院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本专业最近正在评国家五星级专业,如果闹大了总是不好看,陈伟把麻醉药弄到学校,来路不明,学校也要负责任,学院把男生宿舍附近的监控删掉了,也如约取消了陈伟的保研资格。 陈伟去哪里了大家都不知道。陈伟那边,虽然小拇指没了,但不使用小拇指不影响日常生活,所以也只能算轻伤,如果真的闹起来,沉佳心已经去公安局立案了,也留痕了,那DNA一比对他绝对是强奸犯没得跑,他也不敢再声张。 沉佳心这边呢,父母在院系的要求下强硬地去公安局撤销了立案,沉佳心生无可恋,但看得出旁边的老人意志坚决,几次向沉佳心确认是不是要撤销,最终办案的民警也只能无奈地默默在心里摇头。 事情过去得很快,但沉佳心心里仿佛被石化了,再也找不回来。父母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如此愚昧,如此屈服于所谓名声,礼数,清白这套枷锁,说到底不过是不够爱她,把名声看得大过于她罢了。 沉佳心提出要休学,学院不敢阻拦她,新来的辅导员是女生,反复跟她沟通着休学的细节,替她去办材料,本想劝她休学太久知识可能不连贯了,但看沉佳心只比自己小两岁,隐约听说一些事情,她只是难过地沉默着,温柔地替她做了所有需要到处走动签字盖章的事情,在沉佳离开学校的时候一遍遍告诉沉佳心,回来上学之前要联系她。 沉佳心回家呆了一个月,其实她也不想回家,但她无处可去。妹妹上高三,每天回家吃饭,每天来沉佳心床前问她:姐你咋了。姐这个题你还会做不?姐你二模当时考了多少分? 沉佳心觉得自己像这个家里多余的人,她开始不下去吃饭。 陈美兰担忧地问沉建国:佳心怎么办,这么下去也不行啊,哎,我们是不是错了。 陈建国黑着脸: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小姑娘家的,传出去以后哪个男人要她。 偏偏这一句话就被沉佳心听见了,沉佳心突然出现在背后问:我活着就是为了有男人要吗? 陈建国说: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以后你就认得了,你去外面混两天看看,最关心你的还是你爹你妈。 沉佳心抽泣着哭出了眼泪:你们说把我养大,我有时候真的想死给你们看,把这条命还给你们,什么都不欠你们。等你们看着我死掉了你们会不会有一点愧疚。 沉佳心长大以后再看哪吒的故事,哪吒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她瞬间觉得颇为理解。她不是自愿被生下来,生下来以后没有得到优待,童年和青少年都在焦虑和自卑里度过。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却被一遍遍地告诉,你是我们生的,你要懂感恩;你吃我们喝我们的长大,以后要报答我们;你有侯迟早要嫁人的,身体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被欺负了不要张扬,不要声张,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她无数次产生跳楼的念头,不是芥蒂所谓的失去了贞操,只是做一个悲壮的问话,想用自己的尸体问父母,我死了你们会不会有一点后悔;看着厨房里的菜刀,无数次想自残,想把自己的手切下来,哭着问父母你们满意了吗;也无数次想,你们在意所谓的贞操,你们说凭什么是我被强奸,问我为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