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件衣服,为了配这裙子,她还特地花了八块钱去买了一双皮鞋。 这会儿还没正式到上班时间,清棉一车间的轮班工长林青楠听到她们聊天,笑问道:“王技术员,男方在哪个单位啊?” 王元莉忽然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叹气道:“不知道呢,人还没见到,我没多问。”她可不傻,事情还没定下来,这样子的人家,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 沈爱立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章序瑜忽然就哼了一声,“元莉这对象,怕不是到结婚,都不会告诉我们了。” 林青楠也明白过来,打趣道:“行吧,结婚记得请我们吃喜糖就行。”心里却不由嘀咕,怪不得听她们副主任说,不太看的上王元莉的为人,聊点八卦都生怕别人沾了什么了不得的便宜一样,幸好王技术员平时轮岗也很少来她们车间。 国棉一厂是总工程师技术负责制,下面有副工程师,管理生产技术部、机械保全部、技术监督部等,技术部又有工艺科、制造科等,先前技术员都分派到固定的车间,受车间主任和所属职能部门的管理,其中大部分技术员都是中专生出身,像爱立和王元莉等大学毕业的在技术科也不过二十来个。 今年纺织工业部鼓励各大纺织厂参与纺织机械的研制工作,为此作为全国十大纺织工厂的汉城国棉一厂,就从技术员中抽调了二十余人,组织成立了研制小组,负责机器研制工作,先前的王恂、沈爱立和王元莉都在其中。 研制小组的成员只需要保证每季度有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在车间里轮岗就行,其余的时间参与所属小组的研发工作。 几人正聊着,织造车间的技术员许青松满头汗地找了过来,“沈技术员,你快来看看,胡庆丰他们生产小组的2号织布机出状况了!”手上还有一点没洗净的油污。 沈爱立最近刚好轮岗到织造车间,立马问道:“你看了没有,找到问题了吗?” “我和机保部的陈舜一起看了,是机上的墙板坏了,装踏盘轴的孔眼磨损。”在原主的记忆中,织造车间最怕的问题之一,就是装踏盘轴的孔眼坏了,虽然修复原理比较简单,就是将孔眼改成“修配尺寸”,但是需要保证两墙板上的孔眼轴心成一条线,避免踏盘轴发生倾斜,所以你就算你拆下来修好了孔,装上去后极可能无法保证两孔眼的同轴性。 这个问题,沈爱立知道在后面几年就会出来通用式的机动工具来镗孔,但是现在的条件依旧是在原位上手动镗孔,操作难度极大。先前厂里能修这个的武姓技术员,因为思想问题,被下放到东三省的印染厂当工人去了。 此时许青松丧气地道:“自从武技术员去东北以后,我就一直担心孔眼的问题,越怕越躲不掉。”虽然说现在鼓励技术员不藏私,但是这是人家的独门绝活,连自己徒弟都防着一手,外人更不要想了。 沈爱立没有立即包揽下来,只是安慰他道:“我两先看看,不行的话,让厂里去信给武技术员。” 许青松嗫嚅道:“不会去请武技术员的。”虽然武技术员有技术,但是思想觉悟不行,这种人,厂里不会再聘用的。 沈爱立跟过去看了一下,原理和她想的差不多,为了稳妥性,她先将三把镗孔刀固定在手用式镗杆的垂直孔里,再把镗孔刀安在每个孔眼的头端,在将镗杆一端固定在弓形环螺帽内,另一端小心地拧着螺丝扳手,这时候镗孔刀开始一点点削掉一层金属。 金属的厚薄不仅要一致,还必须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陈舜看到她开始削金属,就大气不敢出了,沈技术员竟然没有用任何借口将他们支走,以前的武技术员是他的师傅,他跟着学了三年,也没学到这一手。 今年是他当学徒的第四年了,他最近都惶惶然觉得自己可能见习期结束也转正不了,怕是一直当个临时工,但是现在,他会修理踏盘轴的孔眼了,是不是意味着,他能转正了! 后面的每一步,陈舜恨不得都不眨眼。 这项工作非常费时费力,沈爱立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修理工作,后面的机器装配交给许青松和陈舜就可以了,又叮嘱道:“踏盘轴的套筒也要换新的,务必与孔眼上的修配尺寸吻合。” 沈爱立从机器上抬起头擦汗,才发现车间副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笑道:“这件事,应该报给宣传科,沈技术员可解决了我们车间的一个心头大患。” 沈爱立没当一回事,毕竟她知道这个问题过几年就会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