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会和奶奶再谈谈!” 谢林森并没有应他这句话,谢镜清现在在他这里一点信誉都没有,他实在是想不到,奶奶老了糊涂,三叔也跟着糊涂,有些讥嗤地道:“难道你对奶奶的孝心,就表现在事事对她的顺从上吗?明知是错的,你也坚决执行?不知道奶奶让你抛妻弃女,你做不做?” 谢镜清握着话筒的手不由紧了紧,方东来感觉到谢局长的表情有些不对,默默往外面走。 谢林森就是一时逞口舌之快,压根没等他回答。 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想知道,真正的微兰是谁?在哪里?” 谢镜清揉揉眉头,“林森,她很好,这件事比较复杂,等我处理好了,再和你说。” 谢林森冷哼了一声,“三叔,你让一个假的,当了我三年的妹妹。你现在和我说,这个真的情况复杂?比谢粒粒还复杂?难道一个骗子怎么拿到的介绍信,怎么上京市,怎么编的故事,这一切都不够复杂?” 谢镜清沉默,他知道现在说什么,林森也不会听他的,只是仍旧道:“你奶奶今年已经八十五了……”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对方已然挂了电话。 谢镜清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樟树出神。林森说得没错,玉兰的事,并没有谢微兰的身世复杂,复杂的是他自己的心。 年轻的时候,母亲以一份重病的电报,将他从蓉城骗回江省,并且迅速为他安排了婚礼。 与其说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沈玉兰的消息,不如说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 如果不是谢微兰的出现,让他发现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他想,他或许不会这样大费周章地用饵把她找出来。 眼下,他完全可以凭借谢微兰提供的信息,知道他的女儿在哪里,知道她的母亲在哪里。 但事到临头,他仍旧犹豫了。 这么多年,他仍旧无法直面这件事。他知道理亏的是自己,背信弃义的也是他。他无法面对当年那个对他一腔赤诚的女人,他无法接受是自己给了她第二次重创。 谢镜清没有料到的是,他这边还没想好怎么和过往和解,谢林森倒是让何姨从老太太那里套出了一点消息。 申城纺织工业技术交流大会,姓沈。 谢林森第一个想到的是樊铎匀,他记得他大学毕业以后去了工业局。 刚从音信隔绝的黎族橡胶种植基地,调研十天才回来的樊铎匀,第一时间问保卫处有没有自己的信,见果然有爱立的一封,忙拆开,等看到其中一句:“我和叶骁华同志只是单纯的投缘,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这话的意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对他是有非分之想的。 等将爱立的信看完,发现还有一份谢林森的电报,前后左右看了几遍。 电报只有一行字:“申城纺织工业技术交流大会,沈姓女技术员的姓名和单位,速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部队里的林森,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樊铎匀对最后两个字倒是照办,很快给他回了两个字:“不知”!他想到了谢三叔,倒漏掉了部队里的谢林森,现在谢林森怕是以为爱立是他的亲妹妹。他怀疑以林森的执拗劲,搞不好比谢三叔还要早点找到爱立。 想了想,最后将这张纸折了又折,准备放进给爱立的信里,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谢林森收到樊铎匀的电报,越发确认里头有猫腻,他的意思明明是想让铎匀帮忙查一查。铎匀在海南,当然不知道这次申城交流大会上的女技术员有哪些。 谢林森从这一份过于迫切打发他的电报里,判断出,铎匀知道,而且不告诉他。 谢林森冷笑,他难道就认识一个樊铎匀吗? 杨冬青的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