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立懒得听她扯,发现另一个她一点不认识,毫不客气地问道:“这位大婶,你又是哪位?怎么会在我家?” 江梅花忙道:“这是我们村里柳婶子家的小舅妈,我俩在外面遇到,喊她来家里坐坐。” “哦?这是你家吗?你女儿在床上躺着,你女婿还在医院,你有心思拉人来我家闲扯?我妈妈哪里对不住你了吗?还是对不住你女儿了?要被你们这么编排?” 那位小舅妈忙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又回头和江梅花道:“梅花,你有空再去我家玩,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 沈爱立也不管杨冬青是不是在睡觉,直接过去推开她房门,见她躺在床上,一张脸臊得通红,对上小姑子的眼睛,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沈爱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一早就听到了,却没有出声制止。 沈爱立冷冷地骂了一声:“白眼狼!” 杨冬青躺在床上,气色并不好,嗫嚅了一声:“小妹!”刚才的事她也听到了,她自己心里烦躁着,她以为家里没人在,也没心思管她妈妈说什么。 沈爱立头都没有回,越过想拦住她的江梅花,摔门而去。后头江梅花喊了两声,也怕外面人看见她们闹矛盾,缩头回去问女儿道:“爱立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这可怎么是好?” 说到后面,干脆坐在地上哭。 杨冬青觉得头都大了,耐着性子劝了两声,就听她妈妈忽然收了泪,叹气道:“冬青,我怎么都觉得,这回你和俊平怕是过不下去了。” 杨冬青愣愣地看着母亲,皱眉道:“妈,你怎么说这种话?” 这么一会,杨母反问冷静了下来,道:“俊平这回摔断了腿,不可能治好的,以后最好的情况也是个跛子,矿上的工作也会有影响,而且我冷眼看着,你和你婆婆.小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她们对你,都不正眼瞧一下,你这还小产呢!” 觑了女儿一眼,“要我说,你这回小产未必是坏事。” 杨冬青心口一慌,立即猜到母亲后面的话,“妈,你不要说,俊平对我好的很,做人不能一点良心都没有!” 见女儿明白过来,江梅花反而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了当地道:“虽说是大学生,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工人,还是矿上的,早晚出事都是正常的,我看安家那个,对你也上心的很,不是还经常给你写信吗?你不知道吧,我听他妈妈说,人家现在升连长了,说是升团长也是早晚的事。” 杨冬青忽然有些心慌,不耐烦地道:“妈,你怎么说这些,俊平对你,对弟弟妹妹们可都上心的很。我底下这串弟弟妹妹,这个上学,那个买衣服,俊平哪回说过一个‘不’字,他现在还在医院住着,你怎么好开口说这种话!” 江梅花脸皮也有一点红,到底觉得自己吃过的盐比女儿吃过的米都多,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虽说我埋汰你婆婆跟过两个男人,可是你看她日子过得多好,两个小孩都培养成大学生,自己又在供应科上班,这么好的肥差,她一个女人,能拼得过那些男人?依我看,这后面肯定有人帮衬着。” “妈,你又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刚才和人瞎咧咧,给爱立听到了,回头告诉我婆婆,你还怎么在这里待?”杨冬青想到这些事,都心烦。 没想到江梅花,这次倒一点都不怕了,直了腰道:“大不了,我们娘俩一起回家,”看了一眼女儿的脸色,接着道:“我听说安少原最近刚好有探亲假,要回来一趟呢!” 杨冬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妈妈,“妈妈,你不会真的打着这注意吧?”杨冬青心口都不由怦怦跳,她和安少原以前是中学同学,当时关系还行,后来他去当兵,也给她寄过几封信和布票工业票之类,但是她遇到了沈俊平,一下子就沦陷进去了。 那边倒是一直还给她写信。 江梅花也没打算把女儿逼得太紧,安抚她道:“妈妈不过就是和你说,这有一条退路,你也不要想太多,先好好把身子养好。” 杨冬青狐疑地看了眼母亲,心里总有点不安。 江梅花倒没有再说,出去洗菜,准备给女儿做午饭,心里却越盘算,越觉得安家的不错。 家里也就一个出嫁的姐姐,婆婆虽然不是很好相处,但是冬青嫁过去了肯定是要随军的,住在部队里,和婆婆一年也就见一回,自己独门独户地过日子,并不比在沈家日子过得差。 而且,安少原身子骨好,升了连长,还有团长,以后把冬青三个弟弟塞到部队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连着两个妹妹也能在部队里找对象。 俊平这边虽说婆婆和小姑子都还行,但是他断了腿,以后怎么说都是个拖累,最多也就能混个温饱。 想到这里,江梅花觉得最近还是要在女儿耳边吹吹风。 沈爱立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一句“白眼狼”骂得还是太早了些。 等到医院,沈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