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是和沈家人撕破了脸,之前沈家母女俩一直顾忌着沈俊平,对她多少都容忍几分。 或许,她从来没真得向她们低三下气过,所以这一封信,她确实不知道怎么下笔。 忽听有人敲门,以为是少原忘了什么东西,又回来拿,忙起身开门,却看到两位有点面熟的嫂子,一个好像是吕连长家的嫂子,一个是高指导员家的嫂子。 忙将人让了进来,这时候才发现,家里地上还有些脏乱,想来昨儿个晚上少原只是把桌面收拾了,没有打扫地面,昨儿个晚上,少原和她说今天一早去林家道歉,她从起床就没什么心思,都没注意到家里的卫生来。 对着两位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天有些头痛,家里也没收拾,让嫂子们见笑了。” 吕家嫂子笑道:“没事,是我们不请自来,少原媳妇,你别见怪才好。” 高家嫂子也道:“是,少原媳妇,我们就是想来问问,昨儿个是不是和解大妞闹了误会啊?昨儿个好多人都看着你从她家哭着出来。” 高家嫂子见少原媳妇,低垂着头,也不说话,显然是昨儿个气得不轻,叹道:“唉,这个解大妞,虽然是个好人,但是脾气爆,在家属院里和嫂子们吵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把人家气得半死,她自己回头没事人一样,又来找人家说笑。你说可气不可气?你刚来,怕是不知道这么个情况,一个人闷在心里。” 吕家嫂子也柔声安慰道:“少原媳妇,确实是这么回事,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和我们说。” 一听这话,杨冬青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解大妞的鄙夷.樊多美的奚落,还有少原的心存芥蒂,都让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泡在黄连里一样,苦得自己嘴巴都发麻,现在被人稍微一安慰,对她说一两句软和话,杨冬青感觉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点一样。 越哭越伤心,最后还伏在了桌子上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想到这儿还有人,才勉强止住了泪,哽咽道:“嫂子们,不关周家嫂子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行事不周全,给人讲闲话,也是难免的。” 高家嫂子见她愿意开口,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少原媳妇,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头,要是她解大妞欺负人,回头我让我们老高,找周连长好好聊聊,这毕竟是家属院,可不是她们乡下,想撒泼就撒泼,想骂人就骂人,一点分寸都没有。” 吕家嫂子也道:“要是老周那边不说,我们就去找郑家嫂子,让她和政委说一说,看到底还有没有人能管得了这解大妞了。” 杨冬青看出来,这两位嫂子似乎对解大妞也有些不满,斟酌着开口道:“不瞒两位嫂子说,其实我和少原是二婚,前头那家,刚好是林连长家嫂子的姻亲,我和前头那边离婚的时候,有些不体面,我自己受委屈不说,也让人家受了委屈。” 杨冬青说完这话,轻轻看了一眼对面的俩人,见二人对她是二婚的事,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一时倒觉得,她死死要捂住的这块遮羞布,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少原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可能大家就都知道她是二婚了。 有些事,与其提心吊胆地怕樊多美捅出来,还不如她这个当事人先说出口,有人信樊多美的,自然也有人会信她的。 接下来的话,杨冬青就一点没有心理负担了,“那回在周家吃饭,林家嫂子就恰巧提了这事,当时也没指名道姓说是我,我也没好吱声,昨儿个轮到我家请吃饭,我看周家嫂子没来,怕她是脸皮薄,就特地上门去请,没想到周家嫂子劈头盖脸就给我一顿臊,说再不走,就吐我一脸唾沫星子。” 说到这里,杨冬青又委屈地掉了几滴眼泪,她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指着脸骂过,就算是先前和沈俊平闹离婚,沈玉兰最多也只是说她不要脸.没有心肝。今个樊多美也只是阴阳怪气,不像解大妞,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什么恶心东西一样,让她心里实在受不了。 特别是解大妞还是一个大字不识的,也就是这军区家属院,要是放在她们村,她怕是平时都懒得和她多说一句话。 这样的人,竟然还瞧不起她! 俩位嫂子都没想到,这还和樊多美扯上了关系,少原媳妇前头那个竟然和樊多美是亲戚,一时俩人都不由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为难。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