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抓革命,促生产,”以及“党委要是革命的,就保他们,”让厂里的革命小组顺利过渡到革命委员会,但是在大环境下,有些悲剧仍旧是无法避免的。 比如1967年7月,汉城造`反派为了显摆自己翻身当了主人,组织了渡江活动,无故葬送了好些青年的命,国棉一厂也有几名工人在其中。 科研方面,也是完全停止的,连制造科都完全并入了机保部来,沈爱立和师傅商量了下,在厂里开了个技术和语言培训班,他们机保部负责技术类的培训,语言学习则交由程立明和几个有过留苏经历的工程师来开展。 爱立觉得,这时候生孩子,时机也还行。 就听妈妈又道:“对了,爱立,今天一会儿咱们家还有个客人要来。” 爱立随口问道:“谁啊,妈?” “是亲戚,你也认识的。”沈玉兰难得地卖了个关子。 爱立愣了一下,除了小姨.表姐和嫂子的家人,她们家在汉城,还有什么亲戚? 但是听妈这意思,肯定不是这三家。 沈玉兰见女儿想不出来,望着女儿笑道:“叫左学武,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小亚的哥哥!”爱立几乎是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是宋春华大姐的儿子。当年她从汉城去青市研制多刺辊梳棉机,在火车上遇到了热情的宋大姐,还一度怀疑人家是不是人贩子,没想到会是宋岩生的姑姑。 爱立有些奇怪地道:“学武怎么过来了?不是在青市吗?”她这几年,从嫂子那里,也断断续续地得了一点宋大姐的消息,知道她后来进了棉纺厂的食堂,算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日子也还算平稳。 爱立算了下,1965年,她离开青市的时候,学武都有十三四岁了,现在该有十八了吧?这个年纪,要是放在她们那时候,该都大学了。 想到这里,爱立忽然反应了过来。“妈,学武是到汉城这边来上工农兵大学吗?”今年6月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最开始由京市的两所高校试点,到了九月,汉城大学也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 “是!他们村里把他推荐了过来,上周岩菲回来和我说,9月13号汉城大学那边入学报道,让他今天过来吃饭。” 爱立忙道:“嫂子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早知道那天我就去车站接他了,他一个半大的孩子,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人生地不熟的……” 正聊着,楼下李婶子喊道:“玉兰,你家亲戚来了!” 母女俩忙到走廊上,朝下一看,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皮肤有点黑的男孩子,望着她们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爱立忙下去,围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几年不见,学武你都长这么高了,要不是知道是你,乍然在路上看见,我都忍不出来。” 左学武笑道:“爱立姐,你和以前都没什么变化!”以前他和妹妹是称呼她为小姨的,但是他表姐嫁过来以后,两家论起亲戚关系,他和爱立就成了平辈儿。 “是,小亚还好吗?” “好,还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给你!” 楼上沈玉兰喊道:“爱立,快把学武带上来,让人家喝口水再说。” “哎,好!” 等进了沈家,爱立给他介绍了樊铎匀,左学武很热情地喊了一声:“樊哥!” 让樊铎匀都忍不住笑了一下,问了他几句学校的情况,得知左学武学的是材料类,让左学武有空也去他们家玩,当场就给他抄了个地址。 不一会儿,沈俊平和宋岩菲也回来了,看到左学武,宋岩菲一时没有忍住,眼泪都掉了下来,姑父去世以后,这还是她和表弟的第一次见面。 看到他的那一刻,64和65年的艰辛,不由都浮到她的眼前来,姑父去世,哥哥入狱,父亲摔倒入院,姑姑饿得晕倒,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她们这一家转眼就要覆灭一样,可是后来她们都熬过来了,就连哥哥也因为表现好,减刑两年,后年就能回家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