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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他纠结半天,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趴在地上,埋头动笔写着什么。

    半分钟后,一张潦草的欠条被塞进了周雁山的怀里。

    ‘欠,周雁山一屋子蛋糕。以此为据,一定兑现。’

    没有署名,只是盖了个泥手印。

    周雁山拿着欠条左右前后上下地看,似乎从没见过这样没头没尾、不知所以然的欠条。

    这样儿戏的承诺,却被小少爷写得如此掷地有声。

    可正是这样,才让人感到好笑、又有些感动。

    周雁山扬扬纸条,哭笑不得地说:“我收下了,蠢狗。”

    柴绍轩得意地抬了抬粗眉毛。

    他转身,再接再厉地忙活着。

    周雁山好奇地扒在他肩上,忽得怔住。

    笨手笨脚的柴二哈,竟然摆出了一个完美的圆,肉眼所见,直径均一,无懈可击。

    “一年是一年。”柴绍轩红着脸说,“这个,先送你。”

    周雁山蓦地站起。

    她迈进小石头围成的圆圈内,转身一舞,身形窈窕,动时若飞雁,静时像钢铁废墟上一抹柔软的黄花。

    她蹲下,呼吸因为跳舞而略略急促,双颊也泛红。

    “每年,我都是这么过生日的。我跳得好看吗?”

    “好,好看。”

    柴绍轩舌头打了结,磕磕绊绊地说了两个字。

    “你好蠢哦。”周雁山笑得明亮,“可是又好可爱哦。”

    两人的唇就隔了一个指节的距离。

    柴绍轩的脸‘腾’地烧得火红,心跳飞速如鼓,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向往这样不掺杂质的目光。

    没有身份地位的权衡,没有利益的考量。

    她觉得他蠢,却还能觉得他可爱。

    是真爱了吧。

    怎么办。

    他也爱上了。

    就在这瞬间,直男柴绍轩已经想出他们未来孩子的姓名了。

    “做吗?”

    周雁山问。

    “不好吧,这里还有人...”

    柴绍轩左顾右盼,发现抱臂打盹的温凉和夏旦早就没影了。

    于是,周姑娘直接亲倒了柴少爷。

    “就睡一觉而已。你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也叫伤?

    温凉和夏旦沿着一条窄窄的矿道走着。

    夏旦扭了头,疑惑地看向温凉,问,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温凉一时失语。

    总不能说,他们得自动自觉地给那俩干柴烈火、如狼似虎的一夜情腾出位置来吧。

    这骚话能跟方宸说,没办法给夏旦解释。

    “咳。这附近好像有很强的负面情绪。我们去找找?”

    夏旦点点头,不安地打着手势说,她也感觉到了,像是被埋在土里的一颗头颅,濒临窒息,很难受。

    “好。走我后面。”

    温凉护着夏旦,沿着人工开凿的小路慢慢向下走,却不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葛时远。

    他手里捧着一个黑匣子,黑匣子上面叠着一摞红本,从胸骨垒到下颌。明明矿井无风闷热,他偏像是被大风吹得摇摇摆摆一样,步履维艰。

    他的一张脸垮得厉害,像是眉梢嘴角挂了个秤砣,使劲儿往下掉,眉头紧锁着,表情竟跟安旭有几分相似,都阴恻恻的。

    夏旦看了温凉,温凉食指比在唇畔,轻轻作了一个‘嘘’声,牵起夏旦,两人便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葛时远没有留意到两人,只是自顾自地走着。黑匣子中隐隐约约地透出黄绿色光芒,在黑暗中仿佛粼粼鬼火,悬浮其中,让他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鬼怪的凄恻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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