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抹掉脸上喷溅出来的血,颤抖地接过了叶既明手中的实验探针,手背,第一次僭越地碰到了叶既明的手背。只是不足一秒的肌肤相亲,就足以勾起一阵惊天战栗。 他竟渴望躺在试验台上,让叶既明为他亲手开膛破肚。 若是,每一寸肋骨都被他摸遍,每一滴鲜血都沾爬满他的指纹,到了那时,叶既明也会用那种眼神看他吗? 胸中压抑着的火焰蠢蠢欲动,如同殉道一般,赵景栩虔诚又坦然地单手解开叶既明的衣衫纽扣。 一颗,两颗,蓦地用力一扯,衣料撕裂,袒露出大片肌肤,和一个堪堪结了痂的肩伤。 那定然是上次礼堂爆炸,叶既明给自己扎出的伤口。 赵景栩太清楚了,那个看着温顺的人,从来不是待宰的羔羊:菩萨面具后的脸,是凶恶的鬼;藏在肋骨下的心,淌的是黑色的血。 “一道伤疤,一次爆炸,就让柴总指挥的名声大不如前。漂亮的舆论战,叶教授。” 他凑近,用力地嗅了一口血腥气,抑制不住般地,伸出舌头,缓慢地替他舔舐了伤口。 濡湿的舌尖仿佛带了倒刺,蹭过裸露的血肉,卷起某人的味道,吞咽下肚。他似乎过于用力,整个身体低伏,压抑不住的喘息。 动作又虔诚、又野蛮。 叶既明稍微怔住,却又轻声笑了。他向旁边侧了脸,像是给赵景栩留足了作乱的空间。 又是这样的纵容与坦荡。 叶既明的道德感总是时有时无,让人摸不着那人的底线到底在哪。 赵景栩双眼血红,双手死死掐住叶既明的手臂,想要将他揉碎。 “赵景栩。” 那人终于开口。 连名带姓的呼唤,仿佛主人轻描淡写地拽紧了束缚的绳子,勒住了野兽的犬牙。 赵景栩动作一顿,本能地停下了作乱,立时几乎伏在他膝盖上。 “你的头发原来这么软。” 随清冷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一只柔软的手。指腹拂过半厘米长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按在赵景栩的头皮上,极致的酥痒和灼烧感横扫颅顶,像是被火烧了一夜。 赵景栩心口剧烈一抖。 蓦地,他将叶既明从轮椅上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审讯室的坐台。 金属锁链一道道加诸在手脚四肢,叶既明则像是被玩弄的木头玩偶,无助地挂在展示柜里。 “求我。”赵景栩说。 叶既明微笑拒绝。 “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都学到了什么。” 意料之中的回答,带着叶既明式的挑衅。温和又尖利,好极了。 赵景栩压抑着兴奋,像是极力克制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从座位下捞起一枚束缚带,带中锁着一块圆形铁球,那中央正泛着冷光。 他捏着叶既明的下颌。 “张嘴。”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扭曲,又带着兴奋的轻颤。 叶既明微微侧目。 “我咬住这个,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好办。”赵景栩身体蓦地向下,灯光被他宽阔的肩尽数挡住,一同向着叶既明压了过去,“打开你的精神壁垒,让我跟你精神链接。” “我结婚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陈述事实,赵景栩的脸色却唰地沉了下去。 两人对视近半分钟,周围安静到近乎压抑,在这场博弈中,没有人退让。 叶既明眼睛稍微弯起,视线慢慢落在赵景栩掌心那枚铁球。他的上半身微微向前,用唇齿一点点地将它拢入了口腔。 那人温热的鼻息打在掌心,勾得赵景栩一阵轻战,继而,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 他重又捏住叶既明的下颌,二指在他口腔中掏挖,将那枚微湿的铁球攥紧。 “又怎么了?” 叶既明故作不解的神情简直就是嘲讽。 赵景栩的手缓缓向下,掐住他细长的脖颈,掌心的喉结稍微硌手,险些将其直接捏碎。 “宁可没有尊严地叼一个铁球,宁可审讯时满嘴脏水,也不肯...” 与他精神链接。 话不忍出口,赵景栩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挥,铁球顷刻出手,墙体被直接砸出一个深深的坑,声音引得门外守卫闷声急问:“副部长,没事吧?!” “滚开!” 赵景栩暴怒的声音穿墙而出,门外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复而重回安静。 像是用尽了耐心,赵景栩猛地甩上审讯腔的门,颤动的大拇指一下下地按住遥控器。逐渐加重的电流磁场将叶既明搅在其中,刻意制造的山洪,只为了掩埋一人的溺水。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