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猛地一阵抽搐。 在剧痛中,老人慈祥的面孔缓缓浮现,是一个老哨兵,与年幼的他玩耍。曲文星鼻子一酸,喊着‘爷爷’。 记忆如书页飞翻,他好像徜徉在幼时的幸福回忆里,想起要多赚钱、替爷爷养老的幸福往事,警惕渐渐松懈,精神壁垒也慢慢打开。 可下一刻,变故陡然发生! ‘对 不 起’ 三个大字径直投映在他的精神图景里,仿佛有人在他的星辰宇宙里肆意蒙了一层黑色软幕布,作为戏剧的基底;而他的意志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制着,成为了台上大戏的木偶,被命令着行动。 他瞳孔左右震颤,想要挣扎,可电信号无情地支配着他的神经。在纳秒为单位的周期循环里,曲文星的精神图景被肆意入侵,他的记忆被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取代,他的意志也在一次次的调jiao里慢慢屈服,在疲累中,陷入了沉眠。 军靴声响起,罗宇源不紧不慢地上前,一巴掌扇醒了曲文星。 他一个激灵,火辣辣的侧脸混着耳鸣,他有些懵,环视着四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做了一场极恐怖的噩梦。 “长莺。” 罗宇源倨傲轻唤,长莺纤长瘦弱食指悬在按钮处,却不忍按下。罗宇源嘲讽一笑,用鞋尖拨开了长莺的侧脸,接着,用脚掌踩下那枚信号发射器。 特定的频率声波响起,曲文星身体一僵,动作定格,如同拼接的积木人偶。 罗宇源抬起曲文星的下颌,那双圆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深黑一片,如同最纯净的深渊。 他满意地笑了笑,对着长莺说。 “一会儿,你下去,设法取得方宸他们的信任。” “是。” “然后,你要想办法,杀了方宸。” “什么?”长莺身体巨颤,仿佛不敢置信似的,“我不想杀人...” “那7553就得死。”罗宇源用鞋尖勾起长莺的下颌,阴沉笑道,“长莺啊,你,好好选一个吧。” “……”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长莺根本别无选择。 她无助而绝望地抬起头,眼泪掉下,像是孱弱的雨。 “我一个人,杀不了他们。” “你有帮手啊。” 罗宇源将信号发射器放进长莺的手里,将她的大拇指放在发射源处,缓慢地按了下去。 曲文星身体又是一阵抽搐,而后温驯地爬起来,站在长莺身边。鼻骨断裂处,还在滴滴答答地流血。 看到这样狼狈又听话的曲文星,罗宇源一晚上憋着的滞闷气才散了些。他轻扯领带,摸了头发,发现刚染的黑发已经开始掉色了。 可惜,他最期待的父亲没有出现,染头发的讨好像是一场笑话。 他自嘲一笑,插手进口袋,指腹触碰到了另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 一个老人倒在血泊里,表情安详,衣衫很整齐,宛若做了一场很长的美梦。 这是他陪同赵景栩清查叶既明所属势力时,意外的收获。 罗宇源同情地看了曲文星一眼,轻叹了一声‘可悲可怜’,却也仅限于此。 他抬手,将他们推向入口的暗梯,居高临下地,望着棋子跌跌撞撞地奔向他设好的棋局。 “方宸,我会踩着你的尸体,拿着你的性命,成为站在指挥塔顶端的人。” 只有这样,他才会被人看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