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小楼走去。 不多时,阁楼尽头的画室灯光亮起。 容怀宴站在画板面前,一手拿着颜料盘,一手拿着勾勒细节画笔,将那幅之前以容太太纤手为笔,信手涂抹的油画重新完善。 之前朦胧的人影五官与身材逐渐成型,连带着背景也被细化。 丛朦胧写意的油画风格,逐渐变成了极度写实。 天花板炽白灯光泼洒。 清晰可见画布之上—— 一袭淡银星光色长裙,眉目慵懒的少女躺在花园秋千椅内,柔弱无骨的纤指持一柄泛着莹莹薄光的贝壳雕折扇。 精致小巧的折扇丛下巴划至细颈,露出少女那张欺霜赛雪的明艳侧颜,此时她正撩起眼睫,看向天边似是被烈火烧烬的落日余晖。 扇尾的白色流苏穗子轻轻摇曳,甚至能让观者感受到扇子摇来的清风阵阵。 整幅画面一下子活了似的。 若是顾星檀在时。 定能认得出来,画中少女正是她本人。 这幅画,亦是她与容怀宴在这栋老宅,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容怀宴作画时,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简单落下最后一笔。 那双淡若清雪的眸子,立在原地,欣赏这幅与容太太一共作的画许久,才神色自若地看向候在门外的老宅管家:“等画干透了,婊装起来,就挂在……” 略顿了秒。 他眉目沉敛,忖度两秒缓声道,“这栋楼的二楼卧室。” 管家立刻应下。 一楼当初是老家主所居之地,二楼却是家主幼时所居之地。 这幅画的分量。 不言而喻。 几日后。 恰逢周末,不需要去博物馆打卡。 枫湖居。 难得主动早起的容太太,为了补偿容某人多次受伤的脖颈,今早特意给他系了个完美又不勒脖子的精致领带。 望着镜子里映照出来那张俊美雅致的面容,忍不住感叹:“容总,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容怀宴慢条斯理扣上冷灰色贝母袖扣,对容太太时不时冒出来的脑洞已经颇为习惯,随口应:“哦?” “如果不是我舍生取义,现在你还得过着冰冰凉凉的单身狗生活,没人给你暖床,更没人给你系这么完美的领带。” 说着她轻拍着容怀宴脖颈下的领带,像是整理,话语悠长,“一夜之间有了我这样‘床上小娇妻,床下小贤妻’又美若天仙的太太,你不值得羡慕吗?” “所以?”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呀!” “没事别想着工作,偶尔也陪陪你的小娇妻,比如花前月下的画个画?” 顾星檀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眨了眨,一脸乖巧。 容怀宴了然。 容太太这是对画画再次起了兴致。 那晚,倒也没白白推了工作,带她去老宅画室。 这时,他工作手机铃声响起,容怀宴越过顾星檀,简单落下一句:“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 顾星檀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托腮想了片刻。 迅速下单—— 特效祛疤贴。 洗漱过后,顾星檀懒洋洋地裹着睡袍,缎面裙摆极长,几乎摇曳至被擦得反光的淡金色楼梯。 她随意提了提裙摆,径自往画室走去,打算自己不碰笔,也仅用手作画试试。 想得极好,谁知—— 白净指尖刚沾了颜料,即将落在画纸上时,眼前蓦地闪过一抹血海。 心脏一瞬间失了规律。 顾星檀顾不得洒满画纸的颜料,立刻冲到洗手间,迅速拧开水龙头。 “哗啦啦……” 极快的水流将指尖颜料如数冲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