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笑意。 师尊的葬礼定在明日, 司云落仍是回到原先的斋舍歇下,她今日跪的时间久, 连站起来都有些腿抖, 便想着回房之后用热水敷一敷。 房内陈设分毫未改, 她推门进去, 倒在床上, 只觉得浑身酸痛, 提不起力气起身。 并未关紧的窗棂忽然轻微作响,她睁眼去看, 发现少年维持着原先的习惯, 竟然又从窗子翻了进来, 轻巧地落在地上。 司云落生怕被人发现,下意识便要赶他走, 忽而又想起自己已经与他成婚, 便重又放下心来, 悄声问他:“你怎么来了?这不合礼数。” 毕竟是师尊丧礼期间, 即使她与慕星衍是真正的夫妻,也不好太过亲密。 慕星衍睨了她一眼,自顾自掀开了她的衣裙,露出膝弯处的淤青。 “我来见自己的妻子,有哪里不合礼数?” 司云落只感觉膝上一凉,正要把腿往回缩,就被他握住脚腕,朝他的方向拉了过来。 “做什么!”她恶声恶气的,但其实毫无威慑力,“警告你啊,我上次说的话还算数,你不许碰我。” “想什么呢?我只是看你状况不对,过来看看。” 他提了热水,将打湿的巾帕敷在膝盖上,轻轻地按揉着。 被他这样细心地对待,司云落觉得好像真的没那么痛了。 她心情好了些,食指勾起慕星衍的下巴,让他的脸凑过来。 慕星衍顺从地抬起眼,眸中仿佛倒映着一整片璀璨星河,精致秾丽的五官在昏黄的暖光下显得温和无害,勾得她心里发痒。 “有点想亲你。” 他仿佛得了鼓励,又靠过来一点,用言语谆谆善诱。 “那就亲。” “不好吧……” 话虽如此,但作为对他体贴入微的奖励,她还是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慕星衍显然对蜻蜓点水的触碰不甚满意,他一贯是行动快于言语的人,司云落还未退回原位,就被他按住后颈,只能任他压着吻下来。 “你要……这样才……” 她觉得慕星衍是强词夺理,谁规定只有这一种亲法了? 但显然跟他讲道理并不会有什么作用,因为在一切收拾停当后,他已经自觉钻进了被窝,顺便拍了拍身侧的大片空地。 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司云落生了迟疑,磨磨蹭蹭地不肯过来,怕他荒唐无度,又要做些越界的事。 慕星衍几乎被她气笑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知分寸的人?过来。” 她这才依言躺过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 “担心你怕得睡不着,专程过来陪你,感不感动?” 司云落只是这样抱着他,就缓缓有了睡意,嘴上却不肯服输。 “我又没求你来。” “你!” 他恨不得揪两把她的脸颊,却发现她已经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只好消停下来,临睡前也不忘收点利息,吻了吻她的唇瓣。 葬礼是庄严而肃穆的,依循旧制,应天真人的遗体将葬入后山,同玄灵宗的历任掌门长眠一处。 岑如默亲自抬棺,又封石刻碑,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数年的养育教化之恩,师尊于他而言不仅是恩师,更胜慈父。 在他的主持之下,弟子们依照次序上前行礼,司云落立于一旁,看岑如默在碑前洒下整整一坛酒,正是她所熟悉的永安春醪,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也是在玄灵宗所有弟子面前,岑如默正式宣誓接任掌门,自今日起,护卫无极万劫大阵之责将交于他手。 司云落想,待葬礼结束,便要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于他,尽快检查大阵封印才是。 她正出神想着,慕星衍却警觉地向远处一角看去,暗自抿起了唇。 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但只是一瞬,少女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来过。 葬礼结束后,慕星衍只说有事要办,让司云落先回斋舍等他。 她虽然不解慕星衍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告知于她,但基于多年的信任,她还是点头应下。 而慕星衍幻化出灵蝶,追寻着那一缕气息,最终来到的地方却是—— 天銮殿。 慕星衍握剑在手,极轻极缓地推开紧闭的殿门,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昏暗的大殿之中,岑如默高居于菩提玉座之上,看似不可亵玩,怀中却不合时宜地抱着一位少女。 那少女言笑晏晏,正在同他说些什么,双腿不安分地晃着,眼看就要亲上他的侧脸。 在这一刻,慕星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