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却是一声暴喝,她还未近身便被重重推攘在地,撞到坚硬的桌案上,手肘上很快漫开一片青紫。 来不及吃痛,领子也被他一把提起,拎至眼前,对上他暴怒中几近赤红的眼:“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对你们母女哪里不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朕?为什么要害死她?你说啊!”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目中是几能将她燃烧吞噬的恨意。薛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兄长,惶惶立着,连呼吸也忘记。她急切地扑过去:“皇兄……是我啊,我是乐安,是栀栀啊。” “皇兄,您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这一声并未有任何回应,他眼中赤红依旧,震怒挣脱着伏胤的束缚想要去拾地上的剑。她忙将兄长紧紧抱住,以身体拦住了他! “皇兄……” 她心里既慌且怕,慌乱之下,连男女之妨也忘了,嘴唇颤抖地重复着,“是栀栀……皇兄!” 他还是置若未闻,只喃喃念颂着“背叛”的字样,目中无复清明,全力挣脱着身前身后的束缚欲去拾剑。薛稚只得以单薄之躯死死抱着他,即使害怕得脊背皆颤也不肯放开。 他的体温很高,烙印在肌肤上,紧贴于心口,烧得薛稚自己心里也泛起一阵火滚似的乱,却是轻轻拥着他在他耳畔柔声重复:“没事了,不会有事的,栀栀在。” “阿兄,栀栀在……” 少女柔和的声音彷如与生俱来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终于,不知重复了多久,他眼中的赤色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紧擒着她手臂的大掌也放松下来,似在妹妹的怀抱中归于平静。 薛稚只觉肩上一沉,鬓边被他侧颜擦过,是皇兄倒在了她肩上。 仿佛一尊失了悬丝操控的木偶,又似是陷入沉睡。 男女力量相差悬殊,被这一压,少女险些打了个趔趄,后退两步才立住了,忙又将他抱住, 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随之落了地。 她微微叹了口气,依旧抱住他,柔若无骨的手掌轻轻拍着他背,眼眶却没来由地漫开一阵酸涩。 外人都道皇兄九五至尊是何等的威风,连她也觉他高不可攀,既是敬重又是畏惧。 谁会想到,他也有这般无助的时候…… 她心中难过地无以复加,紧紧抱着兄长,眼泪在他肩头晕开一片湿痕泪渍。 “公主,让卑职来吧。”早已退在一旁的伏胤淡声道。 她脸上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有些尴尬地退开,看着他同冯整一起将熟睡的天子扶至榻上,替兄长盖好被子。 “皇兄他这是怎么了?” 退出燕寝后,薛稚悄悄地问冯整。 冯整叹着气道:“公主,您有所不知。这是陛下少年时落下的毛病了,自从亲眼目睹了姜美人的事后,他便瞧不得红色,但也仅仅只是瞧不得而已,从来也没发过这样的病。” “姜美人?”薛稚诧异地问,“是皇兄的姬妾吗?” 她不知道? 冯整也很诧异。 但她既不知,没有陛下的应允,他便不能往下说了,打了个哈哈遮掩过去:“总之,这件事您可千万别往外说,要是落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耳中,可就不好了……” 薛稚心间也漫开淡淡的担忧来,她点头:“嗯,我知道。” 冯整又劝:“公主,您方才也看见了,陛下的情况实在很不好。要不,您就留下来,守一夜吧?” 作者有话说: 栀栀:皇兄为什么走神呢? 桓羡:…… 第13章 守一夜? 薛稚唬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拒绝:这怎么能行!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家,怎好留在兄长的燕寝里,方才的事已是情急之下做出的错误选择,十分不妥,现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