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皇兄性子凉薄,宗室间绝不养闲人。眼下又是肉眼可见的在打压士族,亟需他这样的成年宗王分化士族手中的权利。他得办几件漂漂亮亮的事,让皇兄顺理成章地提用他,倒似一点儿没念及自己士族的出身…… 何令菀摇头:“公主人挺好的。殿下和她多熟悉熟悉,以后有什么事兴许能帮殿下。” 得,这又来了。桓翰在心中叹气。 不过她一点儿也不记恨乐安妹妹倒是挺出人意料,虽说事情是皇兄所为,但总归因她而起,若被迁怒于也是人之常情。 但皇嫂却全然不曾记恨,在这性情高傲的贵女间,可是难得…… 他和她并肩走在宫道上,正胡思乱想着,这时何令菀脚下一滑,直直向后倒去。桓翰眼疾手快、忙将人扶住:“小心!” 原是宫道上不知从何处滚来的鹅卵石被何令菀不甚踩着了。他臂弯揽着何令菀的腰,将其扶正。 何令菀却如遇雷击,几乎是立刻自他怀中抽身,小羊皮靴子哒哒的朝前去。 桓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觉得,皇嫂好像很嫌弃他? —— 天影将暮,红日西沉,桓羡下朝回到漱玉宫将一朵雕刻得精美的白玉栀子花扔给她: “给你的生辰礼,喜欢么?” 他说这一句时语气含笑,眼中却清影湛明,如同云销雨霁,却不见半分笑意。 薛稚不解看他,他又解释:“是我母亲过去备给你的及笄礼,当日不曾给你,如今,就算补上吧。” “你收下吧,我先命人摆宴了。” 语罢,转身出去。 薛稚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样,待其离开后,才唤在旁伺候的青黛:“青黛。” “嗯?” “我以前,是怎么称呼那位太妃的?” 她总觉得,她和那位太妃应当很熟悉才是,否则桓羡也不会特地将这枚玉石栀子花给她了。 青黛上前替她梳着发髻:“公主是说姜太妃?” 陛下的生母姜氏,当初死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加之后来陛下被太后收为养子,因而陛下践祚之后,并没有立刻追封生母为太后,直至如今也只是追封太妃。 想起那个温柔和顺却遭遇诸多命运不公的妇人,青黛心下也生出些许怅然:“公主从前很亲太妃,一向是唤作姨姨的。” 姨姨…… 这个称呼有如雨点坠入风平浪静的湖面,在她心里激起丝丝涟漪,一阵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薛稚不由回眸,如云发丝自青黛手中滑走:“她从前是不是很疼我?” 青黛点头:“以前公主常常跑去漱玉宫央太妃和……梳头的。”至于剩下的那个人,她识趣地没有说。 薛稚微微怅然。 她从前总以为帮她梳头的是何太后,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把有关姜太妃的记忆误记在太后头上了。 烛火映照着她美丽而目光空洞的眼睛,薛稚轻轻叹息一声:“那她,是怎么去世的?” “这个奴就不知了,只听说,是得罪了……贺兰夫人……”青黛忐忑地说。见她眼露愧疚,又赶紧补充:“可命令是先帝下的,公主可千万不要将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啊……” 她点点头:“我知道。” 她只是在想,既然事情与母亲有关,身为人女,她理应去拜祭这位很疼她的姨姨。可今夜,却要利用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