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的是一个个名字,男女皆有,当是她为那未出世的孩子所取,却无一例外,全都姓桓。 所以,并非是因为那有可能是谢兰卿的孩子,那个还未出生就被他的父亲残忍杀害的孩子,是他的。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喜欢那个孩子。 他原以为她恨他,必然是不会愿意的,她从前对待生子一事的抗拒也可说明这一点。 不曾想,她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接纳了这个孩子,假以时日,因为孩子接纳他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却杀了他(她)…… 因了此事,建始四年的除夕也过得不甚热闹。宫中冷冷清清,宴饮一应俱无,次日元旦朝会,桓羡耐着性子听完了京兆尹汇报完京中民生、召了尚书台过问三月春考的准备事宜后,留了万年公主主持朝会,匆匆归去。 朝会结束之后,尚书令陆升与已降为给事中的前准国丈何钰走在一块,陆韶安静地随侍在后。 步出大殿,陆升意有所指地笑笑: “陛下近来可真是越来越忙了,国家大事竟都交予长公主处理。” 都闹出人命了,能不忙吗? 何钰心间忿忿,仍是为三月之前自家女儿由准皇后降为梁王妃的事耿耿于怀。 他虽不言,陆升也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又道:“可长公主毕竟是个妇人,怎能凌驾于公卿之上呢。依我看,还是由令婿辅政更为稳妥和名正言顺。” “梁王?”何钰神色不悦地反问,“他能做成什么事?一个秦楼楚馆间斗鸡走狗寻花问柳的纨绔罢了。就算被陛下强行安排了尚书仆射这个职务,也是扶不起的阿斗。” 碍于梁王从前的名声,他对这位被迫接受的女婿印象并不好。陆升却捋须微笑:“非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令婿是个胸中有大沟壑的,自入我尚书台以来,不显山不露水,我手底下的心腹倒被他结交了大半。”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依我之见,令婿才更适合那个位置。” 他没明说是万年公主的辅政之位还是九五至尊之位,何钰却明白,眼中透出一丝愤恨。 陆升见机又道:“只是……他一心向着陛下,只怕还得要令爱从中规劝。” “这是自然。”何钰突然开口。 陛下辱他何氏太甚,寡恩薄义,也肉眼可见的不会再重用庐江何氏。若能另行扶持一位英明君主——且这位君主还是他何氏的女婿,自是百益无害。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升笑着说。 —— 陆韶在城门处与父亲分离,独自策马,去到枕月楼。 师莲央正陪着几名官员喝酒,被丫鬟告知他来了,脸色微白,与客人笑言了几句便退下,进入楼中最深处的一间客室。 华丽的室中,已坐了个人。 “薛稚小产,和你脱不了关系吧。”陆韶开门见山地道。 莲央面色微变,很快恢复如常。她怏怏地走进来,走至他身后,粉腻酥香的一截臂软软搂住他颈,语气似哀怨: “大人还真是煞风景。” “大人有多久不曾来我这里了,妾还以为,大人都快把妾忘了呢。好容易来一回,又是问公事。” “大人……”她娇声唤道,一只手直直往他扣得齐整的胸前衣襟里探。 那只手却被及时拽住。陆韶面色不虞:“别发.浪。” “楼中的夹竹丸和红花丸都少了一粒,你别以为能瞒过我。” 事情败露,师莲央反倒冷静了下来,面色如常地问:“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不如何。”陆韶皱皱眉,“你既能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