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城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思路很清晰,很快理解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情况,却唯独看不懂面前的他。 他下颚紧绷,姿态随性,明明看着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一种乔见看不懂的情绪,却让她莫名觉得,好似有些神伤。 神伤?怎么可能出现在此时的他脸上。 乔见不再允许自己的思绪胡乱发散,让自己维持清醒状态,等待他亲自证实这个答案。 四周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极为清晰。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忽而,沈昭城低下头,嘲弄般笑了一下,顶了顶腮,然后沉缓抬眸,再度看向她,语气很温和: “正如你所想的。” 也就是说,两个都是。 乔见已经了然,也再没什么好问了。 她不再看沈昭城,结束了二人没有硝烟的对峙。 她只想尽快离开。 在她的演技还足以维持的时间内,尽快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向比斯特确认:“你保证,你们会停止实验,让这种现象自然消失的,对吧?” “我向你保证。” 比斯特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神情却多了几分郑重。 得到他的保证后,乔见感觉到自己就像一根被用力拉扯的橡皮筋,并且在此刻到达了极限。 再不离开,她撑持了一整晚的体面将随着皮筋的断裂而崩塌。 她走到沈昭城身边,拉开门。 “对不起。” 乔见像没听到这一句似的,毫不留恋地迈出去,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关上门前,她还是没忍住。 她微微偏过头,用余光睨着沈昭城的侧影: “我还是很好奇,你将我扯进来,又让我接近你,是因为你心血来潮的一点兴趣,还是因为——因为我与某个人的相似?” 话毕,她看到沈昭城身形一顿。 但她马上就为自己问出这番话而后悔。 她只希望沈昭城没有发觉她说到最后,那染上颤意的尾音。 “算了,无所谓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很快就如一簇微小不过的火苗,马上就殆尽在汹涌的烈风之中。 脚步声坚定而迅疾,渐行渐远,然后消失不闻。 直到再听不到关于她的任何声响,沈昭城才垂下头,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倚墙而站,在黑白分明的墙体间,周身都浸染着残败的色彩。 比斯特冲了一杯咖啡,向他走来,递到他面前,蒸腾的热气很快模糊了他的镜片。 沈昭城沉默地接过咖啡,又随手放在手边的柜子上。 “你还好吗?” 比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语言也切换回德语。 沈昭城一声不吭,只抬起惨白的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走向沙发坐下,撑在膝盖上,一手捏着镜腿取下眼镜,漫不经心地丢在一边:“正如你所说,一切都很顺利。” 他闭起眼,按了按眉心:“我该高兴的。” 比斯特拉开门,探出身去,仔细打量了一周,才合上门,回答他的话:“当然。” 比斯特坐到沈昭城身边,偏头看他。 摘下眼镜后,在他惨淡的脸色上,眼尾的痣越发鲜红,颇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比斯特看着他,也叹了口气,但还是扬起嘴角,低声道:“我们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而这一次的刺激,十分成功。恭喜。” 沈昭城仍低垂着头,回以极淡的一笑。 正因为知道这次的刺激有多成功,他才深觉无力。 他比谁都清楚,她越是平静的外表之下,越是深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像一头不吐骨头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将她吞噬。 发觉沈昭城越发不对劲,比斯特神色一变。 他比他想象中的陷得更深。 他正想开口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就听到他低哑着声,沉沉开口:“我没事。我很清楚,必须要让她一点点揭开每个片段,才能变得完整。” “她会的。” 沈昭城转过头,向他扯了扯唇角,“我也会的。” 比斯特也笑了。 他的力量,更是远超他的想象。 沈昭城眼眸微抬,望向那扇门。 耳边,她的那句话还言犹在耳。 他兀自琢磨了许久,尤其是最后那半句——“与某个人的相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