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上自己的侧颈缓解紧张,尽量让声音平稳:“伤情鉴定上,只是个轻微伤。” “可就有人天赋异凛。”丁凯复道,“你不正在和律师谈?顺带问问,轻伤致死是怎么个判法。问好以后,不妨也,指教指教我?嗯?余老师?” 余远洲张着嘴说不出话,一股巨大的恐惧兜头罩了下来。 丁凯复顿了几秒,没有听到余远洲的答话,问道:“你喘什么?害怕?” 余远洲再也扛不住这份压迫感,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手一抖,摁了挂断。 他倒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头就见王俊豪正呆愣愣地望着他,面色惨白。 “谁···死了?”王俊豪抖着嘴唇问。 余远洲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谎话:“那个要债的混子死了。” 王俊豪身子一下子软了,顺着沙发滑跪到地上,手指深深扣进沙发皮,声音哆嗦得不行:“哥···我···我杀人了?我,我会不会被判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轻微伤吗?啊?哥,不说只是轻微伤···” 黄律师面色也变了,用眼神示意余远洲要不要先把王俊豪安抚住。 余远洲轻轻摇头,随后抓住王俊豪的手往上拽:“起来。” 王俊豪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哥···” 余远洲心里疼惜,面上却又做出严肃的表情:“起来!你像个男人!” 王俊豪抓着余远洲的手,就像溺水之人抓攀浮木:“哥,我···你救救我···” “我当然···”话说一半,余远洲顿住了。他看着王俊豪狼狈的脸,忽然改了主意。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老实过。书读不好就算了,还一天到晚惹事生非。小时候还能说个虎虎有生气,可眼瞅着都赶上自己高了。今天这事,若还是一如既往地纵容包庇,日后未必不会闯出更大的祸来。 他高低要让这小子吃个教训。 余远洲话说一半,改口道:“大丈夫要敢作敢当。我和黄律师,都会尽可能地帮你。” 王俊豪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余远洲却不再看他,转头问黄律师:“受害人死了。和伤情有没有直接因果关系还未可知。这个一般会怎么定性?” 黄律师思考片刻,徐徐开口道:“这个不好说。过失致人死亡,或故意伤害,都有可能。” 余远洲皱眉:“这两个,哪个都会留案底。” “案底···”王俊豪呆呆地问,“我会坐牢吗?可我还没有成年···” 黄律师道:“满十六周岁,就得承担刑事责任。但你先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件事还没有定性。我会尽最大努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