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沉重,似是忽有一层浓雾罩了过来,要把头脸皮肤都包进去。 关洛阳扬眉抖肩,下意识的闭毛孔,皮肤绷紧发力,气贯天灵,浑身衣物被皮肤上抖出来的劲力震荡,啪的一响。 肉眼可见的一圈雾气从他身上散开,带着点腥意。 妙松噔噔噔连退了三步,两边耳垂上挂着的大金环子晃动,惊叫道:“这是水火仙衣的成就?不过是跳僵害人,你们居然派出这种高手来?!” 他大约是误会了什么,咬牙冷哼道,“看来是有高人猜出我的身份,也罢,那我就不藏了,且看你们能不能留得住我。” 话音刚落,他双掌合十在胸前一拍,闭唇发出沉闷的声音。 “吾、持、戒!” 三字短语,音节顿挫。 妙松脸上肥硕的肉,自两颊拱起,眉毛高扬,处处皮肉绷紧硬化,形成了如同寺庙天王塑像的夸张威容。 他眼皮一垂一翻,七窍之间,都隐隐透出了金光。 冷风从他身上向四面吹开,威严沉甸甸的压在心上。 秋笛看见他此刻形貌,脑海里灵光一闪,失声道:“竟是妙松那个恶贼!” 妙松法师,多年前也颇有些名声,自称练的是佛门正法,在交州府一带施药救人,很受当地豪族土人推崇。 就连那烂陀寺、贝叶寺等名寺高僧,亦与他论交,出入皆有仆从相随,信众相拥。 只是后来摩天寺的阳莲大法师,因为自家徒儿与他几句口角,失了脸面,居然亲自找上门去,逼出一场斗法来。 谁都知道阳莲嗔根未绝,横行霸道,猜想这事是他有诸多不对,众人一起声援妙松。 没想到阳莲一掌下去,竟把这妙松法师的伪装打破,露出他那门邪法真正的根底。 那是源出于佛家行者法门的小戒定法,讲究持戒律己,戒律越严,其心越诚,法力越深。 凡俗子弟,只守杀戒色戒,不动这两种欲念,也是分外艰难,而若想小戒定法有成,除了最基础的戒条之外,为自己单独定下的戒律,更往往严苛至不可理喻的程度。 能练成这门法术的,多是高僧大德,这也是之前众多高僧,对妙松交口称赞的主因。 可妙松真正的修持法门,却是结合古安南国的邪术,用身怀六甲之人的心头精血为引,取胎儿将生未生的至纯之念做掩盖,既能获得小戒定法的法力,又不必真正遵循戒律。 如此伤天害理,久而必有怨念缠身,只要法力掩盖一破,人人都能瞧得出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腥气。 阳莲法师一掌把他从中乘境界打回下乘,揭破真相,却被他引动了早先给豪族子弟所下的迷咒,掀起一场骚乱,趁乱逃走。 这些年,还有许多名寺高僧对当年的事引以为耻,秘密不懈追查他的下落。 如今看他声势,分明重回当年巅峰,这期间又要害死多少人? 秋笛惊怒交集,关洛阳只冷然打量了一眼,活络着手指说道:“这些僵尸害人是你一人指使?还有同伙吗?” “同伙?后生,你当我是你们这些道士,一个人就不敢上路吗?” 妙松肩背一振,拉开功架,双手如同行将扑捉的恶熊,瞄着关洛阳的破绽,“本来不想暴露身份,甩两只跳僵给你们做功劳也就罢了,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高手,那性命就凭本事说……” “只有你一个啊!” 关洛阳右手往下一扫,青铜花纹闪过,硬生生劈断了旁边接近一尺粗细的大树,随即左手转身往上一捞。 在距离断裂处四尺多高的地方,他左手五指深深陷入树干,硬抓着整颗树,以断裂处对着妙松砸了过去。 妙松猝不及防,只能双手交叉,挡了这棵大树的冲砸。 树干断裂的地方参差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