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们幸灾乐祸的高声喊道:“李现之,你的未婚妻和她的朋友走错了,走到对面的公子苑里去啦!” 李现之豁然起身。 何其蠢笨!他便说,来此烟花之地太过胡闹! 堂堂郡主,怎么能进公子苑呢?琴楼和公子苑都分不清了吗? 他再也顾不上这是他的生辰宴了,转身便扔下他的朋友们,直下琴楼,奔去对面的公子苑。 —— 而当李现之从对面的琴楼里下来寻时雨时,时雨正一无所知的和赵万琴逛窑子。 公子苑处处都是小倌,风雅些的身穿书生袍、有礼有节,妩媚些的连腰带都没穿,直接从脖颈敞到腰际、面若桃花,清冷些的坐在台上弹琴,各色男子,各有各的风味。 “时、时雨。”赵万琴被满公子苑的小倌们迷了眼,说话声音都在抖,目不暇接的四处看,一边看一边道:“我,我,我有点喜欢这个地方。” 这种好地方,她以前竟没来过。 这,这些是她不花钱能看的东西吗?她想花钱啊!让她花钱! 时雨没顾得上赵万琴,她的目光不断的在一个个男子之间扫过,终于看到了陆无为! 她记得陆无为那张脸,火光冲天,甲胄寒锐,这辈子都不会忘。 而在时雨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陆无为。 上辈子的陆无为神挡杀神,回了康佳王府后一路踩着所有人上位,而这辈子的陆无为,穿着一身黑色纱衣,手里拿着一把剑站在一个桌位前,面无表情的在给两个客人舞剑,客人大概是嫌他舞的不好,直接拿一旁的酒杯“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脸上。 酒杯咕噜咕噜的滚在地上,浊酒一洒,清亮亮的液体泼到他冷峻的脸上,在他的面上闪动着蜜色的光泽,复而缓缓向下而落,浸润了他的纱衣,顺着他的脖颈流到他古铜色的胸前、劲腰,最后隐入腹间。 烛光萦绕间,闪着一种健壮男子独有的野性色气,像是头爪牙锋利的恶狼,却被人用铁链拴着,不能咬人,却又不肯迎合,让人瞧见了就想过来折辱一番,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陆无为面无表情,似乎早已习惯各种羞辱。 彼时,陆无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还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只是一个被生计所迫,任人凌.辱的小倌。 时雨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头脑嗡鸣。 当你的敌人尚未强大时,你想杀了他。 而当你的敌人受人□□,狼狈不堪,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谁来了都能踩一脚的时候,你想做什么? 当然,当然是—— 当然是使尽力气□□一番然后再把他给杀了啊! 践踏他,抽打他,折磨他! 让他放火,让他射箭,让他赶尽杀绝! 上辈子她跟她弟两条命啊! 她胸口痛着呢!此仇不报非人哉! 于是,时雨毫不犹豫的拖着赵万琴的手直奔陆无为。 —— 那时,陆无为身前的客人还在喋喋不休,大意便是要让陆无不要不识好歹,老老实实的从了,便替陆无为赎身,日后有陆无为好日子过。 陆无为面无表情的攥着手里的剑,默数着他的时间。 还剩最后半月左右,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是北典府司中的锦衣校尉,最近正在执行一个卧底任务,他潜入这个公子苑,是为了查买卖人口的案件,这个公子苑的苑主常年买卖被拐来的幼童,他是潜进来拿证据的。 他当初被选出来执行这件卧底任务,就是因为他这张脸。 进来之后,证据找的不怎样,生意倒是风生水起,每天都有各种客人要来赎他,和他同在锦衣卫里的校尉们都开始开盘了,赌他一天到底能被赎多少次。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