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不知道今日的时雨是怎么了,放着李现之的生辰宴不过,深夜跑来找人,莫名其妙包了个小倌,现在又说要跟李现之解除婚约—— 赵万琴用她那并不聪明的脑子推测了一下,理出来了一条思路。 在前些日子,时雨和李现之的朋友们大吵了一架,因为李现之没有站在时雨的位置上帮时雨讲话,所以时雨痛哭了一阵,后来许久都没有再去找李现之。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时雨和李现之闹了别扭,有可能是真的不喜欢李现之了,想移情别恋,也有可能是假的,只是故意作一作,所以,时雨来了这里,找了个小倌。 这样一算起来,时雨方才那些莫名的、不合理的举动,仿佛都有了缘由——女子失情的时候发疯太正常了。 一念至此,赵万琴为自己的手帕交的感情路满心担忧,也不想看什么舞剑了,便悄悄站起身,走到窗前,往一楼的大厅里瞧。 这些二楼的包厢推开窗,便能瞧见一楼的演台,若是上面有什么人表演,都能俯瞰,自上而下这么一瞧,也别有一番趣味。 结果赵万琴这么低头一看,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穿了一身雪色书生袍,正拧着眉与龟公问话,龟公似是指了路,这人便抬起头来,看向赵万琴所在的窗户。 赵万琴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后脊直顶头皮。 救命啊! 她“啪”的一下把窗户甩上了,转过头,冲着时雨尖叫一声:“别看小倌舞剑啦!时雨,你未婚夫来公子苑捉.奸上门啦!” 时雨悚然一惊。 什么? 李现之竟然来此了? 陆无为瞧见她的模样,却觉得心头一痛快——都轮不着他翻阴阳谱了,现世报现在就来了。 未婚妻逛窑子,未婚夫来捉.奸,这两人还当真是天生一对。 陆无为一念至此,便收了剑,好整以暇的抬眸看向了时雨。 时雨果然有两分慌乱,但却并不是因为害怕李现之,而是因为如果她被李现之捉到了的话,李现之会立刻告到康佳王府去。 李现之这个人,骨头里都刻着“克己复礼”这四个字,瞧见什么不顺眼的,一定要亲手掰过来,世人都说,李现之不该去鸿胪寺,他该去当言官。 女子逛公子苑这件事,挪到李现之眼前,那就是天大的事,若是李现之真去康佳王府告状,那她一定会被禁足,日后她解除婚约的时候,人家也会说,是她逛窑子,李现之看不起她,才和她解除婚约。 这怎么行? 是她想解除婚约,不是李现之想解除婚约,她绝不能给李现之抓住她小辫子的机会! 所以时雨四处翻箱倒柜,想找地方藏一藏——但这公子苑哪有地方可藏?这里的桌椅板凳就这么几.把,根本藏不了人! 时雨正急着呢,回头就瞧见陆无为站在一旁,抱着剑,面无表情的瞧着她,时雨顿时来了主意。 她飞快跑到陆无为身前,昂着头道:“快,将我们二人带走!顺着窗户跳出去!” 陆无为那般有本事,肯定做得到的。 小姑娘急迫起来的时候,一双眼滴溜溜的转,身上的毛儿都要炸起来了,现在她不像是耀武扬威的小凤凰了,她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站在陆无为面前喵喵叫。 很奇怪,他刚才还因为她的无理举动而恼怒,但她一凑过来,他的目光又下意识地在她身上停留。 离得太近了,陆无为目力又太好,他几乎能够瞧见她粉嫩的唇瓣上的纹路,那唇瓣泛着水润的盈晶的光泽,颇为晃眼。 小姑娘性子恶劣,这张脸倒是—— 站在她面前的小倌垂着眼眸盯着她看了两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姑娘都要退婚了,还在意他做什么,大大方方的开门便是了。” 时雨顿时急了。 这怎么大方?她要被禁足的呀! “你赶紧听我的话!”时雨抬起手指,摆出来一张“我很高贵”的脸,一边用手指戳着陆无为的胸口,一边教训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