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提一嘴,不能保证结果如何。 曲凝兮是十岁去的书院,十四岁结业,今年十五。 待嫁的年纪,要在家里学习女红打理庶务。 曲婵茵刚过了十三岁生辰,起码还能读一年时间。 不过,曲婵茵并不领情。 她微一撇嘴,道:“大姐姐还是别开口了,到时爹娘骂我,姨娘也要数落我不懂规矩。” 一个家里,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才不会出乱子。 这是长辈时常挂在嘴上的大道理。 曲凝兮低低咳了两声:“念书认字是好事,不该扯上规矩二字。” 曲婵茵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瞅了她一小会儿。 末了站起身道:“大姐姐说得对,这是好事,被骂一顿也没什么。那妹妹就等姐姐的好消息了。” 曲婵茵稍坐片刻,喝完茶便离开了。 边上的银瓶忍不住嘀咕:“小姐正在养病,二姑娘还拿这事来烦扰……” “无妨,若能说上话,便是帮了她。”曲凝兮的语气幽幽,万一她死了,曲家就剩二妹和小弟了。 不曾设想过死亡的小姑娘,稍微一想象,就感觉有点难过。 这种难过,源自于对世间万物的不舍,她还没活够呢。 ******* 曲凝兮提心吊胆了几天,身子逐渐痊愈,外界无事发生。 她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估摸着太子不会来要她的小命了。 也不知是信她所言,还是认为她无足轻重,构不成威胁。 事实也是如此,即便她去跟皇后揭露太子的伪装,又能改变什么呢? 那个被扼喉的小宫女,早就被处理干净了,空口白话,无凭无据。 再说,太子动手处置一个下人,自有他的缘由,拿这个指责,人家可以解释。 曲凝兮撞破的场面,仔细想想,没什么大不了。 况且,她根本没打算告诉皇后。 皇后首先是皇后,其次才是她的姑母。 因她之故,曲家得以在尚京有一席之地,同时意味着,举家捆绑在二皇子这条船上。 曲凝兮并不看好二皇子,谋略才干以及人心各方面都不及东宫那位,但这不是一个小辈能左右的事情。 曲家别无选择,她也没得选。 只希望姑母莫要铤而走险,如果夺位之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后败落,想来曲家也难逃一死。 曲凝兮身体大好了,立即吩咐银瓶备热水沐浴梳洗。 银瓶知她爱洁,病中几日只做擦洗不曾泡澡,估计早就忍耐不住了,因此也没劝说不行。 好在天气回暖了不少,午后时分,热气腾腾的净室内,半点不觉寒冷。 银瓶捧着干净的白丝束带,将它置于红木架上,欲言又止:“小姐,还要继续缠胸么?” 曲凝兮浸泡在浴桶里,小脸蛋熏得粉扑扑,吐了个泡泡,道:“要。” 大桓的女子衫裙几乎都是腰间系带的款式,很是凸显身段。 曲凝兮从去年开始,发面馒头不断膨胀,已经到了不得不缠束的地步。 太招摇的存在,很多时候不是一件幸事,尤其是作为家族里的筹码。 银瓶不由叹息。 外人只道她们姑娘花颜玉肌,殊不知,一身玲珑软翘无人得见。 将来说不好便宜了谁? 第3章 第三章相看 家中大安,衔菖堂里摆了一回家宴。 安永侯是最早风寒那一个,早已经好利索了,曲凝兮也断了汤药,如今只剩下小弟三郎还挂着个胳膊。 曲允邵跟吕国公的小孙子打了一架,倒没有伤筋动骨,不过怕手臂长歪了,夹板需要多吊几天。 侯夫人周氏正哄着他乖乖去书院:“你莫要闹腾,坏了夫子对你的印象。” “本来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曲辕成颇为没好气,刚开年就惹事,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周氏可不乐意听见这种话,道:“侯爷,吕国公家的混不吝挑衅在先,三郎不过是脾气大,没忍住。” “每回打架都说没忍住,他是个炮仗吗?一点就着?”曲辕成吹胡子瞪眼。 曲允邵哼了一声,高高的挑起小下巴:“他们就不该惹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