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跟我妈一起来的?”沈昱宁问。 他点点头,没打算瞒着。 “有个项目需要阿姨帮忙,所以我自作主张跟来的。” 宁茵上香要求清场,一贯都是不留任何外人的。顾逢晟能进来,想必也是她母亲格外关照过的。 还没等她说话,顾逢晟便转身来拉她的手腕,他手指温热,触到她微凉的手臂时两人都顿了顿。迎着她惊诧的目光,他坦然道。 “走吧,陪我上柱香。” 然后,沈昱宁就这样被他拉着,离开了凉亭。 风并不柔和,她身上也有些热,但他的手,她始终没去拂开。 …… 下午三点,沈昱宁准时到了第三医院。开始了第二次心理咨询。 “最近睡得怎么样?” “还好。” “药有按时吃吗?” “有的。” “感觉怎么样?” “很难受,这几天胃口很差,但是记忆不那么恍惚了,对于有过创伤的那些记忆,我现在能够慢慢分辨清楚。” 沈昱宁坐在沙发上,认真回答傅颜的问题。屋内陈设又变了变,上次她来是花草植物多一点,今天周围的布置,是玩偶和积木多了些,之前放置鱼缸的地方也已经换上了一台崭新的沙盘游戏。 傅颜看到她的眼神,笑着问她:“怎么样?” 她环视一圈,最后如实回答。 “还挺好的,让人感觉很放松。” 傅颜合上百叶窗,打开暖光灯,“上次您跟我讲了您的少年时期,我很受触动,童年是一个人接触世界最初的地方,今天介意跟我谈谈您的幼年阶段吗?” “幼年阶段……” 沈昱宁重复着,有点感叹,依旧坦率开口:“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事业在他们眼里永远是第一,感情这样美好的事只能算是绊脚石,他们两个很优秀,但作为父母,他们连及格都到不了。” “我真正的家长应该算是我大哥,他大我四岁,一直用心教我,陪伴我,我对他的依赖比较深。” 许是想到今天的日子,她不自觉哽咽。 “我大二那年他去世了,这事对我打击很大,这么多年一直没能释怀,也因为他的死,所以一直不肯原谅我喜欢的人。” 对面的傅颜很贴心的递上纸巾,十足的倾听者,“就是您上次说的那个邻居?” 沈昱宁有些惊讶,“你怎么……”她想说这医生难道都是神算子吗,还是她上次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但仔细想想,自己上次没多提到这里一点,恐怕也是猜到的。 “这是我的专业。”傅颜说,“上次我看您提到这位邻居时的神情不太对。” 她自己无法发现,但一个人的微表情,是骗不了心理医生的。 “我大哥是车祸去世,那天是下雨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眼目睹他在我眼前离世,所以我一到雨天总是会紧张,甚至会感觉到窒息。” 那天在顾逢晟的车上,她也是不受控制,看到车窗外的雨就想起了从前。 这是某种心理阴影,严重来说,甚至会伴随她的一生。如果得不到干预,那她此后的所有雨天,都只能是出现越来越严重的症状。 “沈女士,在我看来雨只是个外在条件,你只是把真切受到的痛苦转移到了环境上,这是你自己的意识主导的,如果你能够战胜雨天,那我们或许可以从这上面来根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伤口。可这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