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什么,他压低嗓音回道:“都做好了,没人看见。” “嗯。” 自己这些下属都是跟着他在沙场血海里闯荡出来的,一个个不仅忠诚也十分有手段,他把荆条背在自己身上,陈集要帮忙被徐冲抬手阻拦了。 “不用。” 他一边自己背荆条一边问陈集,“臭小子那边呢?” “小少爷那边也有人看着,”陈集说完又笑着说了一句,“您放心,不会让小少爷吃亏的。” 徐冲对自己这个儿子向来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放养着来,不过放养是一回事,他徐冲的儿子即便吃亏也只能在家里吃亏。 这一点徐冲清楚。 徐家这些亲卫自然也清楚。 要不然这么多年徐琅也不会在燕京城树敌众多却一点事都没有。 徐冲最后扎紧背上的荆条才淡淡说道:“看着就好,不到万不得已别出手,那小子现在机灵了,要是让他知道你们跟着,回头到了家又得跟我闹。” 陈集笑着诶了一声:“来时就吩咐下去了,您放心。” 徐冲便不再说话。 荆条背在后背上,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午门,五个门洞,正中间的大门关着,左右各两扇门都开着,门外也都有守将守着。 这个地方,徐冲早就来惯了。 每年进宫封赏都走这个门,中秋除夕万寿节,只要他人在燕京,就没少被邀请进宫吃宴席,哪次来,他不是被人恭恭敬敬迎进去的?甚至再往前推十多年,他和裴行时还亲自护送当时还未登基的四皇子进宫夺权。 可不同过往时候到这边来的意气千秋,此刻徐冲的心里就像是寸草不生的燎原,一片荒芜,他不愿在自己儿女面前表现出来,怕他们担心,此刻却双目晦涩,情绪难辨。 陈集自幼跟着他,自然察觉出自己这位主子的情绪变化,知道他今日为何而来,也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陈集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开口,低声喊人:“主子。” 徐冲没说话。 他闭目沉默,片刻功夫过后,他终于睁开眼:“走了。” 他说走就走。 没让人跟着,他只身一人径直向城门口走去。 午门外的守城将士老远就看到徐冲了,此时远远看到徐冲过来,起初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看到他身上背着的几根荆条,一行人皆面露怔愕,等徐冲近前,不由呐呐出声:“国公爷,您这是……” 徐冲驻足,一双虎目落在他们的身上。 “怎么,不能带?”他是真正沙场血雨里厮杀出来的将军,身上的气势和眼中的威严哪里是这些守城门的乳臭未干的守将能比的? 那些守将被他看得脊背一紧,面孔也霎时变了。 他们僵站在城门外,被徐冲看得喉咙发紧,连话都说不出,最后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江北江千总看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江北走了过来,在看到徐冲的身影后神色微变,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国公爷。” 他朝徐冲拱手一礼,态度恭敬。 徐冲那双虎目落在他的身上,沉吟一会后,皱眉开口:“你不是在西郊大营吗?什么时候到这边来了。” 江北没想到徐冲还记着他,惊讶抬头:“国公爷还记得下官?” 不等徐冲开口,他又跟人解释:“去年秋狩,国公爷曾让下官跟在陛下身边,之后陛下便把下官派到了这边。”徐冲对他有知遇之恩,江北心里感激他,此刻他挥手让几个守将退开,亲自迎人往宫城走,他屈身在人后一步,压低嗓音跟徐冲说道:“国公爷今日来正好,这几日弹劾您的折子太多,您要再不来,宫里怕是要压不住了。” 徐冲听到这话,驻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片刻他开口:“多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