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恩自然应是。 裴郁却因先前云葭的夸赞依旧处于错愕之中,等他反应过来想拒绝的时候,徐琅已经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就说他这样打扮好看,他还非不信。” 他这话是对云葭说的,等说完,又把头转向到裴郁那边,看着他说:“现在我姐都这样说了,你可信了?我阿姐的眼光可是全天下第一好!” 他说话时神情不知有多骄傲,很有几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样子。 云葭面露无奈,轻声喊他:“阿琅。” “本来就是嘛。”徐琅小声嘟囔了一句,又兴高采烈地跟云葭说道,“对了,阿姐,你知道郑子戾那个狗东西挨了五十大板吗?刚才我碰到陈集哥问他了,他跟我说的!” “最好直接让他在床上躺个半年!”他握起拳头诅咒道。 云葭点了点头:“陈集刚才跟我说了。”她交待徐琅,“既然他已经受罚,这事就先过去了,你不许私下再去做什么,免得再生事端,知道了吗?” 徐琅知道郑子戾挨了五十大板,只觉大快人心,自然满意点头:“知道知道!” 以后郑子戾敢跟他作对,他就拿这个数落他,对付这种人,丢他的面子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不过想到陈集哥说他挨打的时候涕泪横流哭爹喊娘最后还失禁了,他就嫌弃地啧了一声。 他挨打的时候就从来不哭! 亏他以前还觉得郑子戾有点东西,现在一看,这人就是个纸老虎,离了郑家和他那些护卫,他什么都不是,跟这种人较劲简直就是浪费他的时间。 这种人也不配做他的对手。 云葭见他答应遂放下心,又回过头与裴郁说话。 “二公子。”她轻声喊人。 裴郁先前被徐琅打断不好开口,此刻听云葭喊他,以为又是说衣裳之事,正要出声拒绝,却听她说:“这次二公子受了伤,原本轮不到也不该由我替二公子做主,只郑家势大,真与他家较劲也很难有什么好结果,所以这次只能让二公子先委屈一些了。” “然天道命数因果循环,郑子戾为人暴戾不堪,日后终有酿成祸果之时。” 裴郁没想到云葭会和他说这样的话,他自然知道她这一番话是怕他觉得委屈,可他从未这样想过…… 受伤对他而言是家常便服,替徐琅挡箭也是他心甘情愿,何况她今日已向郑子戾射了那一箭,也算是还了那一箭。 看着眼前那双温柔的杏眼,裴郁的心在轻轻震动,像鼓锤敲击着鼓面,又像石子砸入平静的湖面,他看着云葭,迟迟不曾说话,直到见云葭面露迟疑方才垂眸开口:“……我知道的,我没事。” 他活在这世上。 从未有人在乎过他的情绪,也从未有人替他做过这些。 他生来孤独,有家人却跟没有家人一般,他的父亲不爱他、祖父不管他、就连他的外祖一家也从未关心过他……他在这世上,一直是寂寥单薄的,也从未奢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能替他做主。 可她收留了他。 她替他操持一切,让他知道原来有人护着是这样的。 裴郁知道自己不该贪恋,他曾替人抄写佛经之时看过一句话——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切依靠因缘而生的法都如梦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雾霭一样的不可琢磨。 他怕此刻就如梦境一般。 可梦总会醒的,就像泡沫会破,露水会消失。 不想受伤就该及时倒退。 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求而不得的贪恋,只要不求不贪不恋,那就不会受伤。可即便清楚,裴郁还是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