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曜只能以头叩地,请罪道:“微臣的确有失察之责,可当年定州洪灾,微臣只是拨了银子,并未亲临定州。” “定州离燕京足有两百里,微臣从未去过定州,又岂会知道定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微臣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微臣的确不知此事,请陛下明察!” 袁野清冷声嗤道:“你与你堂弟同出一脉,难道真的不知他这些年做了什么?” “我……” “好了。” 李崇打断两人的话:“朕相信郑爱卿的确不知道此事,然此事罪恶滔天,若定州百姓再遇险境,该请罪的不仅是郑爱卿,还有满朝文武和朕。” “这都是郑京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做出来的祸事,与您有什么关系?” 郑曜到底为官多年,慌乱这么一会也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事了,郑京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只能尽可能把自己一家子摘指出去,免得祸累到三皇子和妹妹。 “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微臣辩无可辩,微臣只恳请陛下再给微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什么事都比不过定州百姓,夏日多雷雨,难免再出现洪水,这事得尽快处置。” “尚书大人倒是说得一嘴好话,大坝要重建,既要时间也要钱,尚书大人位于户部,难道不知道国库如今是什么情况?”袁野清仍在一旁嗤道。 郑曜脸色难看却不敢辩驳,只敢说:“此事既是郑京所为,我郑家为臣多年,又受先帝封荫恩庇,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会补足这个窟窿!” 袁野清看他一眼没话了。 李崇握着茶盏垂着眼眸,浅浅啜了一口后才发话道:“这事就这样吧,郑京数罪并罚以凌迟之罪,即刻行刑,其妻儿子女皆处以流刑。郑爱卿即日起处置定州大坝一事,还有当初被郑京欺凌的那些人,你也需要好生安抚。” “爱卿可记住了,朕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郑曜心下一凛,自然知晓这话的言外之意,三皇子身上还流着郑家的血脉,若是此事不处置好,连累的可是三皇子的名声和地位。 他们郑家做这么多就是为了三皇子能够登基。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好好处理这事,绝不会流下一丝祸患。”他沉声保证道。 李崇点头。 “袁爱卿,郑京这个案子既然是你受理的,之后便由你与郑爱卿一道处理此事。” 袁野清自然不会推辞,他连忙拱手答应了。 两人正要请辞,殿外忽然有个小太监过来禀话,冯保走过去问了何事,等知道事情,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外面,才回到李崇那边:“陛下,刑部老大人来了。” “纪霄?” 李崇显然也有些惊讶:“请他进来。” 冯保应声去传话。 郑曜和袁野清则跟李崇拱手:“陛下,微臣先退下。” 李崇点点头。 两人躬身往殿外退去,等碰到纪霄,两人朝人行礼。 若论品级,袁野清稍次于二人一些,郑曜与纪霄同为六部尚书,品级则是一样的,可这位老大人是三朝元老,早年先帝还想赐人一个大学士的头衔,让他入主内阁,老大人却直接拒绝了,他说他这辈子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做些谋算人心的活,还不如让他做个青天老爷断断冤假错案。 因此朝中文武百官对这位老大人都是十分敬重的。 就连李崇都对他敬重有加。 这些年,除了五日的大朝会,这位老大人从未进过宫,今日他的到来显然让许多人都惊讶。 “纪大人。” “纪大人。” 纪霄先看见袁野清,他对袁野清还是看好的,一路的戾气在看到他时稍稍散了一些,点了点头,应了。直到目光扫见他后面的郑曜,他一张才缓和下去的脸立刻又拉了下来,在郑曜恭声跟他问好的时候,他更是重重哼了一声。 “老大人这是怎么了?”李崇听到后,笑着问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