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一个脸面罢了。 江川自然不会阻拦,只是提醒了一句:“里面情况不大好看,县主金尊玉体,还是别污了您的眼。” 云葭说“没事”,而后便径直往里走去。 裴郁从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不言不语,待见云葭要进屋时方才比她快了一步,先看了一眼屋中的情形,蔡家父子,一个已经死了,躺在床上,拿着一块白布盖着,而蔡勇虽然醒着,但也浑浑噩噩,跟死了也差不多。 除了地上有两只破碎掉还未曾收拾的碗,以及一滩药水和几处血迹,场面还算好。 至少不吓人。 裴郁这才放心重新退到一旁。 他这点行径,云葭自然瞧见了,明白裴郁为何这么做,云葭心里有些软。她没说什么,而是往屋中看去,先前落于裴郁眼中的情形,如今同样也落入了她的眼中,她一眼扫过,见曾氏等人此刻都跪在蔡泓的床前,有掉眼泪的,也有面露茫然的,哭得最响的是蔡姿,大概她也清楚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继续庇护她,让她为所欲为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走吧。” 她跟裴郁说完便径直走了出去。 屋中狭小,刚才云葭并未让惊云等人跟进来,此刻一行人都在外面等着她,看见她出去纷纷迎过来喊道:“姑娘。” 江川也在外面守着,看到她便又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县主。” 云葭与他颔首,而后开口:“我有话同江大人说。” 江川早猜到她会有这样的话,闻言,并不意外:“是。”他轻轻应了一声就跟着云葭往前走了,见一紫衣少年一直跟在明成县主的身边,他起初还以为是明成县主的护卫,待瞧清他的面貌时又生惊讶。 那日香河之事涉及的有哪些人,他自然还记得。 没想到这位信国公府的二公子会出现在这,更让他惊讶的是两人的关系……他正默默思忖着,忽然察觉到一双冰冷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江川心下骤然一凛,抬头之际就看到裴郁正冷着脸冷冰冰地看着他,江川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不自觉低了头,心里也有些发憷。 云葭并不知道两人的眼神官司,待走到一处地方便停下了步子。 “江大人。”她喊江川。 未听到江川回答,云葭侧眸,又喊了一声:“江大人?” “啊?” 这次江川听见了,他猛地抬头,与云葭四目相对忙又低头,听云葭询问“怎么了”,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忌惮她身边少年的注视,何况……那裴二公子还看着他呢。 “没事,您请说。” 云葭虽觉得江川奇怪,但也未刨根究底,只道:“里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蔡泓既然已经死了,也就没法子再跟你们回衙门了。” 江川事先已然知晓所来为何,闻言便说:“这是县主的家事,下官全凭县主做主。” 云葭颔首,蔡泓毕竟是跟着祖母的老人,亦帮过她许多,如今既然死了,她也希望能全他老人家最后一点脸面。 “至于蔡勇——” 云葭淡道:“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他轻薄秦氏在先,害死秦氏在后,此等所为,律法难容,天理更加不容,只有一点还请江大人知晓。” 江川本以为这位明成县主会替蔡家人求情,都已经做好空手离开的准备了,未想……他怔怔听着,待听到最后一句忙道:“县主请讲。” “明家父子这么多年受苦颇多,秦氏更是无妄之灾,我希望江大人回去之后能跟余大人商量下,莫让世人知晓秦氏为何而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