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粗使婆子死死按着追月在地上,不准她靠近云葭。 追月挣脱不开,只能红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云葭哭着祈求道:“姑娘、姑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别赶奴婢走,您罚我,您怎么罚我都行,您让王妈妈打我一顿,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可您别赶奴婢走好不好?” “奴婢从六岁始就跟着您了,奴婢不想离开您。”她哭得涕泪交下,是真的悔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就你这样背主的丫鬟,杀了你,外头都不会多说一句!”王妈妈边说边朝人啐道,“姑娘慈心,看在你伺候她这么多年的份上,准你离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给我闹,我就直接让人按着你打一顿把你拉出去发卖了!” 追月仍在哭。 她那双含着热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云葭。 云葭亦在看她,话却是对着惊云说的:“去替她收拾东西吧,是她的,都准她拿走。” 惊云没有多言,轻轻应了一声“是”。 自见到王妈妈那张单子之后,她便未再多说过一句话,此刻她也只是看了一眼追月便径直往外走去,可追月看到她这个举动就跟疯了一样,她拼命挣脱开两个粗使婆子爬过来抱住惊云的腿,仰着头恳求道:“姐姐,姐姐!” “你替我跟姑娘说说好话,别让姑娘赶我走好不好?我没家了,离开姑娘,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说完想到什么又转头去看云葭:“姑娘您不是要我嫁人吗?我嫁,您给我指个人,我嫁,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您让我继续留在您身边!” “呸!” 王妈妈当场先啐了出来:“你也配?姑娘体恤你跟了她那么多年,什么好的都紧着你,给你挑的那都是府里的青年才俊,你东挑西拣不肯答应,现在倒是肯嫁了?你算什么东西!”她骂完之后又去训斥那两个粗使婆子,“都死了不成?把人拉住,堵住她的嘴巴,别吵着姑娘清净!” 两个粗使婆子忙答应一声。 她们走上前,一个去拉追月的胳膊,一个捂着追月的嘴巴。 惊云看她目光含泪还在挣扎,眼里含着祈求希望她能替她说话,可惊云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她早跟她说过了,她只帮她一回。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无论什么结果,她都得自己承受。 姑娘给她的机会已经够多了,如今谁也帮不了她,谁也不会帮她了。 惊云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追月看她出去,真跟疯了一样,她被堵着嘴巴,眼睛睁得极大,嘴里还不住发出“唔唔”的声响,甚至还咬了捂着她嘴巴的婆子的手。 “哎呀!” 婆子吃痛松开手,看到自己手心都留下了齿印,气得不行,如果不是碍于姑娘还在,恐怕早就要打过去了。 王妈妈气得火冒三丈、脸色难看:“真是反了天了!”却跟婆子一样,不敢没有云葭的吩咐而直接越过她处置了追月。 “闹够了没?” 自先前与惊云吩咐完之后便未再开过口的云葭终于开了口,她手握团扇,目光沉沉地看着院子里的追月。 追月被她看得又难过又委屈还有些害怕。 “姑娘……” 她还想求她宽宥,却听到云葭问她:“追月,你想留在我身边,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裴有卿?” 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