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的白柔和袁星州察觉到马车停下,便掀起帘子看向外面,看了眼四周,荒郊野外的,人都没几个,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高门大户、天子脚下。 “姐……” 一声姐夫下意识又想喊出口,想到路上袁野清对她说的那番话,怕惹他不喜,忙又改口:“袁大哥,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并不知道袁野清并未打算立刻就把他们带回家中。 倒是一直未曾说话的袁星州似乎窥探出了袁野清的想法,坐在马车中看着袁野清高大的背影一言不发。 路上连着走了好几日。 虽然不用自己骑马,但这一路颠簸下来,袁星州还是有些扛不住。 他此刻小脸发白,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唯有一双眼眸犹如化不开的乌云,依旧黑沉沉的盯着袁野清,薄唇也紧抿着。 只不过在袁野清看过来的那一刻,他脸上的阴鸷便又立刻被他按捺收敛了许多。 袁野清驱马过来。 未曾理会白柔的话,他沉默地看向马车里那个低着头少言的少年。 “你……” 虽然两人重逢已经有一阵子了,但无论是袁野清还是袁星州,对彼此都还感到十分陌生。 平日即便两人一道吃饭的时候也鲜少说过什么话。 袁野清能问的也只有袁星州这些年的生活,但显而易见是不好的,既如此,又何必多言。 “你的事,我得先和你蕴姨说下,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我先把你安排在别院,等我跟你蕴姨商量好了就把你带回家,你放心,别院什么都有,路青也会陪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去做。” 早就猜到了的答案,袁星州听罢也没觉得如何,甚至连话也不愿对袁野清说。 他依旧沉默地靠坐在马车里,心里却有些讥嘲。 看来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那位结发妻子啊,可越是这样,袁星州就越恨,越想破坏他们的这一份美好! 他低着头。 掩藏了所有的阴鸷。 倒是白柔一听这话立刻就把心提了起来,她正想发言,便见袁野清少有的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唤了她一声:“白姑娘。” 四目相对。 白柔原本微张的红唇立刻紧闭,手则立刻扶到了自己的发髻上,一双眼睛如横波春水一般望向袁野清,就差直接掐着嗓子跟袁野清说话了:“袁大哥,怎么了?” “这些日子就劳烦你照顾星洲了。”袁野清看着白柔说道。 即便他还是那副平日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但白柔看得还是心里突突直跳,哪里还有半点反对的意思,她当即点头应好,还跟袁野清保证道:“袁大哥你放心,星洲打小就是我照顾的,最听我的话,你尽管去忙你的事……” 话还未说完,袁野清就朝她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而后袁野清便没再看她,而是把视线重新落在了马车中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年身上,他张口欲言,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妥,沉默半息,最终也只是说道:“你先去别院歇息,我过几日空闲了就来看你。” 话落依旧未曾听到袁星州的回答。 袁野清也未觉得失落,他知他心中责怪他,不愿认他这个父亲很正常,只是他这心里对这个孩子的愧疚感却更甚了,他无声叹了口气,知晓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回答,便沉默着驱马掉头。 “照顾好少爷。” 跟路青交待一句之后,袁野清便径直一人策马离开了。 马蹄扬起地上的沙尘,袁野清着急回家,自然速度极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离他们有很长一段距离了。 路青回到马车旁,跟袁星州拱手一礼之后,便与车夫说了别院的位置。 而后继续带着马车往别院走。 心里却十分担心大人与夫人……也不知道夫人知晓这事之后会如何? …… 袁野清一路策马回家,愣是把往日的路程缩短到了半个时辰,今日正是中秋佳节,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袁野清却目不斜视,径直往家的方向赶。 门房的下人正得了吩咐,准备去城门口等他,没想到他这就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他一边往里面喊,一边连忙快步过去迎接袁野清。 “夫人呢?” 袁野清翻身下马之后,立刻看着府内问起身边的下人。 得到夫人在府内休息的消息之后,袁野清也没继续在外滞留,当即提步往府中走去。 两进的屋子。 比不得姜府更比不得诚国公府,但胜在雅致清净,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袁野清和姜道蕴一起栽种的,走进院中就能看到一株金桂树。 这是当年他跟蕴娘搬进这间宅子之后种下的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