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守仓仍旧埋着头,轻声答道:“……是。” “荒唐!” “我们堂堂国公府的二公子,怎么能住到外头去?还有二夫人,她怎么回事!当初国公夫人把嫁妆托付给她,可不是让她这样苛待二公子的!” “简直混账!” 他戾气难消,脸上的表情也端得满是煞气。 正想问国公爷这事怎么处置。 却见刚才停步的男人竟又重新往前迈步了。 詹叙一愣,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国公爷?”他边喊边疾步追过去,嘴里跟着道,“咱们不去诚国公府把少爷接回来吗?” “他既想待在外面就让他待着。” 前方传来裴行时的声音,依旧和从前一样不近人情。 詹叙呐呐停步。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公爷从他的眼前消失。 曾守仓看到这个情景,犹豫再三才敢走过来,看着詹叙难看至极的脸色,他小心翼翼说道:“詹大哥,现在怎么办?要派人去诚国公府吗?” 詹叙沉默半晌才沉声说道:“你没听国公爷刚才说的?” 说罢他也径直拂袖离开了。 曾守仓留在原地,看着詹叙离开,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掉头往来时那条路走,打算把这事报给常管事去。 得到消息的常山自是十分震惊,震惊之后便是藏不住的欢喜与高兴。 “我现在就去见国公爷!” 他原本都已经换好寝服了,此刻却匆匆换上常服,打算去见裴行时。 曾守仓守在一旁,帮忙拿这个拿那个。 他面有犹豫。 想了想,还是把刚才的事跟常山说了。 常山听罢,脸上笑意微顿,过后方才无奈摇头道:“国公爷真是……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啊!” 到底不愿在旁人面前说道国公爷不好。 他摇了摇头让曾守仓先退下。 曾守仓答是。 要退下之前又问了一句:“国公爷回来的事要与二爷他们说一声吗?” 常山想了想,才说:“明日再说,今日夜深了,大张旗鼓,反倒惹了国公爷清净。” 曾守仓点头应是,而后躬身退下了。 常山也没久待,穿好衣服就径直出去了。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去裴行时那边,而是去厨房吩咐人做了一份国公爷从前最喜欢的油泼面,又让人弄了好几盘凉菜并着一壶金陵春,方才往裴行时的院落走去。 到那正好看到詹叙。 詹叙刚劝说了几回也未见国公爷应允,此刻他一面抱着国公爷换下的衣裳一面摇着头出来,迎面看到常山倒是忙喊了一声:“老哥哥来了!” “怎么了?” 常山看他脸色难看,忙问了一声。 “还不是因为二公子的事。” 詹叙边说边没好气道:“毕竟是咱们府里的少爷,怎么能住到外面去,偏偏国公爷竟也不管,我说了几回都没用。” 在这件事情上。 常山也有话要说,当即也摇头感叹道:“这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倔!” 詹叙察觉出这话中有其他的意思,忙道:“怎么说?” 常山便把之前劝说二公子回来被他拒绝的事同人说了。 詹叙听罢,一时也是一阵无言。 “这两父子真的是……” 说完,他忽然感慨了一声:“要是国公夫人还在就好了。” 他这话颇有些酸楚,常山听到这话眼睛也不禁跟着酸胀了一下:“夫人去世都已经快十六年了……” “看我。” 詹叙听到这一句连忙回过神,他清了清嗓子,勉强一笑:“老哥哥快进去吧,回头你出来,咱们哥俩再好好叙叙旧。” 常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也怕面凉了,他跟詹叙说了一声就进去了。 屋内灯火不算明亮。 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正背对着他擦拭架子上的一些物件。 这是国公爷跟夫人的旧居。 即使夫人离世,这里也还保持着原状。 平日没有国公爷的吩咐,无人敢进来,国公爷不在的时候,这里更是直接落了锁不准人进的,里面沾染的灰尘也都是由国公爷每年回来的时候一一擦拭干净的。 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个陶瓷娃娃仔细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