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去面对现实的时候……届时无论如何,他都得跟蕴娘把此事说了。 要不然他对星洲也不好交代。 只是想到这,袁野清就觉得头疼欲裂,指腹搓揉着疲惫至极的眉心,袁野清又重新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音:“这是新拿来的卷子?” 袁野清听外面侍卫这样说便知道这是又有新的卷子送过来了。 他不愿让人瞧见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便收回手负于身后,等听到门外又传来一声“袁大人,宋吏送卷子来了”。 “进来吧。” 他应了一声。 外面应了是,很快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衣着整洁的老吏走了进来。 “袁大人。” 老吏进来之后先放下手里的东西跟袁野清拱手作了个长揖。 “嗯,桌上的卷子已经批阅好了,你拿走吧。”袁野清说了一句。 老吏应声。 把手里的考卷拿过去,又把桌上的考卷拿过来,简单翻阅了一番,他问袁野清:“今年的考生,大人可有满意的?” 袁野清清醒过来了。 他合上窗,重新过来了,闻言便说:“尚无。” 老吏显然也不是第一个听到这个答案了,他笑着跟袁野清说道:“庄大人和陈大人那边也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选出几十个,这一年年的,咱们北方这边的学子倒是越来越差劲了。” “南边多文人,古来南边比起北边就要更重视些科举,能人多也不足为奇。”袁野清自己也是南边人,还是文人最多的临安人。 不过他自己倒是并不觉得南边学子就一定要压过北边的学子。 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什么地方的学子,最终都是为大燕效力。 “以前也不是没有北边比南边厉害的先例,之前就有几届状元出自北边的。”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老吏这么多年一直在贡院,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 他点点头,还想跟袁野清再说几句,见他眉眼疲乏,便也未再多言:“那您继续看着,我把这考卷送到陈大人那边去。” “夜深,烛火熬眼,大人再看会也就歇息吧,这还有段时日呢。” 老吏走前又劝了一句。 袁野清冲人温和一笑:“多谢老丈。” 老吏笑着摇了摇头。 拿着东西走了。 考卷采用的是糊名法和誊录。 考生考完之后,先着人把关于考生的名字、籍贯全都封印起来,以防被人提前知晓身份,又因为这些年参加秋闱的宗亲士族也越来越多了,堵不如疏,一味地在朝中找那些无根无基的清流也不是法子,何况也难保有人提前传递字迹的,便又多了一项誊录。 考卷封印起来之后由专人把每一份考卷誊录下来,然后再把这些誊录的试卷送到批阅考卷的大人手中,由他们批阅。 每一份考卷需要三位大人一起批阅打分,最后由人统算分数,把最好的那些考卷送于宫中由天子亲自查阅,再定名次。 这一项工作,耗时之长、用人之多,可谓是十分复杂。 可挑选人才本就不易,也因此在这其中能够脱颖而出的那些学子本就要比其余待诏、封荫或是经由别的途径选拔的人才要高人一等。 内阁之中也多是由翰林院所出的学子。 也就有了“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虽有老吏劝说。 但袁野清还不困,他这些时日都是困到极致才能入睡,与其耽误时间,倒不如把时间花在正途上面。 他又喝了一口冷茶,清醒了一些便继续翻看起这次送过来的新卷子。 他早年在南方当过差,也见过南方学子平日所做的文章、策论,说句实话,他这几日看下来,实在没有一份考卷能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又看了几份,也都是中规中矩,八股做得不错,策论却差强人意,至于应用文就更是差强人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这些考卷可能要送至宫中由天子查阅,用词皆是小心、谨慎,生怕写错一个字便获了罪。 袁野清看得直摇头。 他能理解那些学子所思所想,从前他参加科考的时候也曾与同窗探讨此事。 曾经就有学子因为说到了真正的民生问题,让天子震怒,彻查所处之地的官员,虽说那篇文章饱受赞扬,可那位学子却并没有入仕,反而还被人打压了,最后郁郁不得志。 但袁野清觉得苦读多年,本就是为了一展心中抱负,若只是做那随波逐流的水,又有什么意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