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叙便未再多问,只与裴行时拱了拱手,又跟身后的哑叔说了一句:“哑叔,这阵子主子就麻烦你了。” 说罢。 他也未再耽搁。 骑上马之后,便一路策马离开了这边。 等他走后。 裴行时方才进屋。 哑叔看着他啊了几声,又比划了几下。 裴行时看出他的意思,又垂眸:“你都知道了。”他说着走到桌边,喝了口冷茶。 “徐冲把他的卷子重新拿进宫了,以他的性子,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恐怕这个时间,这次贡院监考的那几位都已经进宫了。” “你当初说的那个袁野清正是都察院新任的左都御史,他这人……最是刚正。” 哑叔又做了几个手势。 “是,你没有留下证据,查不到我们这边,但他……恐怕瞒不住了。” “何况今日我的反应太大,徐冲肯定已经起疑了,疑心到我这也不会太久。” 哑叔听到这,脸色已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又跟裴行时做了几个手势,询问他怎么办。 裴行时握着一杯冷茶。 这次他沉默许久都未曾说话,他在香山之巅,在阿瑶的墓前站了几个时辰,也想不出一个好法子。 要么杀了他,要么带他走。 但这两个法子恐怕都不合适。 杀他。 他不忍心。 带他走…… 那个孩子想必肯定不会同意。 无解。 所以他只能让詹叙先带走磐娘,以防李崇找到她。 此刻他看着哑叔也是一样的话:“您也走吧,去哪里都可以,不要让他找到。” 哑叔知道他的意思。 但他只是沉默半刻便摇了摇头。 裴行时皱眉。 正欲说话,便见哑叔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手中的剑。 裴行时明白他的意思。 他孑然一身,只有一把剑相伴,即便被他找到,他也奈何不了他。 屋内很快又重新响起磨剑的声音。 裴行时看着老人磨剑的身影,薄唇微张,沉默片刻,终是没再劝他。 他透过窗外去看夜空中的那轮月亮。 许久许久。 竟只能长叹一声。 …… 翌日。 裴郁再想掩饰,也掩盖不住手上的痕迹。 翌日一道吃饭的时候,云葭一眼就瞧见了:“怎么回事?”顾不得霍姨和阿琅还在,云葭直接拉过裴郁的手皱眉问道。 一夜过去—— 上面的血迹自是早已看不见,但痕迹还在,靠近骨节的那一块皮肤此刻也是青红一片,让人只单单这样看着便觉得十分可怖。 “怎么了?” 霍七秀正在给他们盛粥,听到这一道动静便也看了过来,在瞧见裴郁手上的痕迹时也是大吃一惊,忙把手里的粥先递给徐琅,然后皱着眉看着裴郁紧张道:“这是怎么了?” 徐琅也在看着这边。 在看到他姐抓着裴郁的手时,他的心里有一瞬间闪过一抹怪异,觉得阿姐这样握着裴郁的手有点怪怪的,但还来不及多想。 很快他也被裴郁的伤势给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也不像是磕了,你砸什么东西了?”刚才一路过来,他竟然都没发现。 “没事,就是……” 裴郁也知道自己瞒不住,此刻看着他们望向他的关切目光,犹豫片刻,也只能小声说:“……昨天不小心砸了下桌子。” “你无缘无故砸桌子做什么?”徐琅听到这话更是觉得一脸莫名,但话说出口,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