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也累了。 原本从那样的梦境里面挣扎出来就费劲不已。 “下去吧。” 她说着又躺到了床上。 待见宝清应声要拿着烛台退下,她方才又补充了一句:“把烛台留下。” 宝清闻言又是一怔,但也没敢多说。 她轻轻应了一声。 不敢直接放在床边,怕夜里一个不小心烛台点燃床幔烧起来,而是放到了屋中的桌上,一切都做完,见夫人未再有别的吩咐,她方才敢退下。 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夫人。 见她虽然已经躺下了,但看模样却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心里不由又升起昨日的那抹猜测,难道凉月姐姐的死真的与夫人有关?要不然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做噩梦?如今竟然还要去观音庙。 只这么一想。 宝清就觉得遍体生寒。 浑身上下像是浸在了寒池里,她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敢久待,更不敢让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宝清惨白着一张脸,匆匆往外退去,等把帘子落下,回到自己的被褥里面,她才敢白着脸小声呼吸起来。 这一夜。 宝清与陈氏都没怎么睡好。 陈氏简单用完早膳就准备出发去观音庙,可马车刚出家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马车忽然的停下让陈氏一时没坐稳,一头直接磕在了车板上。 这骤然的疼痛让陈氏头疼不已,她本就一整夜没怎么睡好,头本来也疼,如今这么一砸,更是疼得不行。 “怎么回事?!” 她没好气地骂道。 宝清刚也磕了一下,但这会还是先照看起陈氏,一面又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还未回答,便有一道男声从外面传进来:“劳陈夫人随我们走一趟。”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 陈氏还以为是常妈妈杀凉月的事被人发现了。 她心下虽然一紧,却并不为此感到害怕。 常妈妈的手段,她清楚。 当初能害得她那个丈夫和那一大家子死都查不到她身上,区区一个小丫头的死又怎么可能被找出什么纰漏?恐怕是梓兰那个贱人污口攀咬她。 她又岂会畏惧那个贱人? 掀起车帘,正欲对外面的人怒骂一顿,可视线在扫见外面的人是谁时,神色却忽然一顿。 詹叙? 怎么会是他? 作为裴行时的贴身护卫,詹叙在府中的地位跟常山差不多高。 但他素日只听命裴行时的话。 又因为常年不大回来,就算回来也都是跟着裴行时在香山住着,陈氏与他的接触自是不算多。 如今却见他领着一众护卫挡在她的马车前。 不知道为何,陈氏又想起昨夜那个噩梦了,梦里崔瑶毫无生气地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难道…… 她脸色忽而一白。 原本放于膝盖上的手也不由紧抓住膝盖上的衣服。 ……难道是她害死崔瑶的事被人发现了? 詹叙就持刀站在外面看着陈氏。 陈氏这一番神情变化自然未曾被詹叙错漏。 眼见她原本嚣张跋扈的脸上,神情忽然变得苍白起来,瞳孔也微微紧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 詹叙握着长刀的手又是一紧,声音也变得更为低沉:“走吧。” 他说完径直转身翻身上马。 以他为首。 十余个护卫前后包围着马车。 陈氏根本连反抗都反抗不了,除了乖乖听话,她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位主…… 她不害怕裴行昭,甚至连裴家那个老头子,她也不怕,可唯独这位鲜少待于家中的裴行时却让她心生畏惧……她见过崔瑶死后裴行时疯狂的模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