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李长遗注意到她的担心,倒是又收敛起了那一份不舍,轻声安慰她起来。 “李崇这一步棋走了这么多年,不会眼睁睁看着郑雍川入主燕京的,放心。” 这阵子他跟着李崇处理政务,对政事和李崇这么多年的布置自然也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 云葭哪里是他说几句放心便能真的不担心了? 但她也知道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看,不能回头。 这些大事,她做不了什么。 她也只可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他的麻烦,不让他担心。 手重新放于他的脸上。 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她看着他轻声说:“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李长遗把手叠放在她的手上,闻言,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说着又偏头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放心。” 纵使再不舍。 二人如今也不好再继续久待下去,怕被人察觉。 李长遗让叶七华重新护送戴着帷帽的云葭出了寺庙,而他也已经重新戴好面具,负手于身后目送云葭离开,待瞧不见她的身影,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淡声开口:“走吧。” “是!” 外面响起众人的声音。 李长遗并未出寺庙,而是走了后山的路,一路下山,经由护国寺的方向回了城。 这一别。 云葭和他便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未再见面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步入立夏,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而定亲许久的赵长幸和阮裳也终于先成婚了。 云葭亲自去阮家给阮裳送了亲。 李长遗未曾出现,私下却也送来了礼物。 这次大喜之事过去之后,又太平了一阵子,没过多久,云贵那边终于再次传来了动作,事情的起因是匈奴和大宛同时来犯,郑雍川以“定山河、诛奸邪”的名义带着黑甲军离开了驻守多年的云贵封地,却未曾去边境,而是一路北上,往燕京城的方向而来。 而宫中。 四皇子忽然失踪不见,就连一直闭门不见的郑曜也忽然不见了。 郑家的大门一直未曾开过,也不知郑曜是何时不见的,直到一日,圣旨送到了郑家,开门的只有郑家的几个仆人,而郑曜及其一些亲信却都不知道去哪了。 这下别说是朝中惶惶,就连城中百姓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燕京城中几乎日日戒严。 而郑雍川的黑甲军军队距离燕京也是越来越近。 这一路他都以“定山河”歼灭外邦的名义一路北上,四川道的将领早就是郑雍川的亲信,早已叛变,致使郑雍川一路毫不费力就过了四川道。 六月。 黑甲军正是从四川道出发步入陕西道。 也是这一月,李长遗“遇见”了一位故人。 这个故人正是当初与他有一面之缘的郑伯和,他带来了郑家通敌叛国的罪证。 这些罪证都是他这几年收寻一点点而来。 他当初跟着郑曜回到郑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郑家、扳倒郑家,只可惜他事前一直只是郑子戾身边的一个普通护卫,根本接近不了郑家的中枢。 郑曜虽然愧对他,却也绝对不会把郑家的秘密说与他听。 在他眼中。 嫡庶之差犹如鸿沟。 倘若郑子戾不死,郑伯和永远只会是郑家的一个家臣。 是郑子戾死后,他的夫人唐氏和亲信耿衍又相继去世,他身边再无可信之人,郑伯和这才进入了郑曜的眼中,开始被他所倚仗。 只是之前并无清河王。 郑家有四皇子在手,自然也不会多做什么,免得自讨苦吃。 可清河王的出现彻底打乱了郑家的步骤,也让他们清楚四皇子并非不能被取代,之后宫中又出现了丽妃杀人事件……一件件的事,明显是朝着郑家而去。 京城事关郑家的势力也被瓦解了不少。 郑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这大半年的时间,其实他们也没少做事,私下秘密联合了匈奴、大宛,打算借外族势力,瓦解边境势力。 再趁乱以“定山河,诛奸邪”的名义一路北上,直入燕京,打算彻底诛杀李崇,扶持四皇子登基。 历代史书原本拥护的就是胜利者。 等四皇子登基,届时清洗朝廷,都无需百年,恐怕不过数年,就无人敢再说什么了。 郑家这一招的确是兵行险着,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届时,这么多年他们所拥有的荣誉、地位都将不复存在,很有可能还会被定以乱臣贼子,可他们既然已经知晓李崇想要做什么,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清河王登基。 郑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