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暂时分开。 云葭跟着徐冲等人回家,李长遗则骑着马带着人先回宫。 路上云葭问起徐冲:“阿爹,是陛下怎么了吗?” 这是秘事。 但徐冲还是未曾隐瞒云葭,沉声回道:“他怕是活不过今年了。” 徐冲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 那日李崇忽然让他进宫,徐冲原本还以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未想他却跟他说他活不长了,其实自打今年开始,徐冲几乎每次见他都能听到他的咳嗽。 之前他也问过他有没有事。 他总说没有。 没想到…… 想到那日跟李崇会面的情景,徐冲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看。 自打知道郁儿的身世和他曾经做的那些事之后,他跟李崇之间就不可能恢复如初了,但那时看着李崇日益消瘦的身形还有不住咳嗽的模样,他还是有些不忍。 他说他知道他恨他。 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一生既有功也有过,也早就嘱咐下去他的墓碑无需刻字。他找他也不是为了叙旧,只是嘱咐他等他走后,好好辅佐郁儿。 云葭一听这话,神情也跟着沉顿了许久。 虽早有猜测,但真的听阿爹这么说,云葭还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她忽而沉默下来。 不由去想阿郁知道之后会如何。 就在云葭抵达徐家的时候,李长遗也已经骑着马进了宫。 李崇在崇政殿。 他一路疾步而去,路上见到他的侍卫和宫人乍然看见他皆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们连忙跪下向他请安,然李长遗早就离他们很远了。 一路到崇政殿。 冯保正好出来吩咐人重新换茶。 两年的时间,他看起来也见老了许多,忽见有人大步走来,还想训斥他没规矩,却扫见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容,顿时一怔。 等反应过来之时,李长遗已经快到近前了,他哎呦一声,连忙迎上前:“殿下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没派人来传一声,好去接您啊。” 其余人也纷纷跪下了。 李长遗没有同他叙旧,径直朝他身后看去,却未瞧见人。 “他呢?” 冯保自是知晓他问的是谁,忙道:“陛下在里间批阅奏折呢。” 李长遗便二话不说径直抬脚进去了,也没着人通传。 李崇就在里间。 还是从前那副装扮和模样,只是明显看着清瘦了不少。 他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了,此刻看到青年匆匆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他的语气稀松如常。 好似他们昨日才见过,并未分开两年。 李长遗迟迟不曾说话,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看了他许久,而后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李崇的手腕。 冯保跟进来,看见这一幕,脸色立刻变了。 正欲开口。 李崇却朝他摆了摆手。 冯保这才又收声。 上前放下两碗茶就又出去了。 “看出什么了?”李崇问李长遗。 李长遗闻言,沉默看着他,又沉默地收回手,他把手负于自己身后,紧攥成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方才哑声问他:“还有多久。” 李崇朝他一笑:“放心,还能看到你孩子出生。” 他神情如常,甚至还带了笑。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