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又鸡同鸭讲对骂了半个时辰的徐琅抱着沈杳进入了梦乡。 “徐琅,你给我站起来!”梦里,有个女人忽然喊他。 虽然是在梦里,但徐琅最讨厌别人命令他,正想说一句莫名其妙继续睡,就看到自己躺在雪地里的身影。 诶? 徐琅震惊。 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站在雪地里他身边的竟然是沈杳。 徐琅就更震惊了。 他们这是在干嘛? 他怎么不记有这样的时候啊? 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反正也换不了梦,徐琅就在一旁看了起来。 雪地里的他完全不似他现在的模样,看着格外颓废,他趴在雪地里,身边全是酒坛,而沈杳正气急败坏的想去拉他,只是尝试几次都没拉动,还被他挥在了一旁。 看到这个情景,徐琅就不高兴了。 即便做这件事的人是他自己,徐琅也黑了脸,想走过去踹他一脚,却没踹到,他只能继续气急败坏地站在一边,嘴里骂着“狗东西”。 “你姐姐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绝对会对你失望不已。” 他姐? 徐琅一愣。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对劲,这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就像沈杳—— 如果是沈杳的话,他绝对不会这样对她。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振作起来,有朝一日让那些曾经欺负过你姐姐的人全都跪着向你磕头认错,而不是在这醉生梦死!” “凭你现在这样,你就算有法子偷偷回到京城,又能做什么?杀了他们?恐怕都走不到他们面前,你就没命了!” 徐琅原本脸上的玩世不恭也渐渐收了起来。 他沉默地看着这两个对他而言,他明明熟悉却又感觉到陌生的人,听着他们说着那些他明明听得懂却又听不明白的话。 谁欺负他姐了? 为什么偷偷回到京城?他现在在哪? 他们? 他们又是谁? “就算杀了他们,我姐也回不来了。”雪地里的他颓然道。 徐琅心下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姐回不来了! 他正心下惊怒,想上前询问,眼前的画面忽然开始变幻起来。 一帧帧的画面在他眼前不住闪过,徐琅看到了许多人许多事,他看到自己家被人查抄了,看到他们一家人被人从诚国公府驱赶出来,看到阿姐嫁给了裴有卿,看到阿爹替人牵马,看到元宝为了帮他而死在了郑子戾的手下…… 也看到自己杀死了郑子戾。 这一切明明从未发生过,却真实的让徐琅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梦。 就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 在梦中,许多事情都变得和如今不一样了。 他看到阿姐在报德寺死了;看到裴有卿最后离开了裴家,在路上染上疫病去世;陈氏和裴行昭最后反目成仇,互相捅死了对方;而那个害得阿姐家破人亡的女人抱着孩子逃跑了;就连裴家那位老太爷也因为打击太大,死在了山上。 可有一件事,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梦中的姐夫还是裴郁,他被裴家赶了出来,没有成为皇子,也没继承大宝,而是成为了高官,可最后他却抛下一切于报德寺中成了一位俗家弟子。 他日日抄经念佛,过得比苦行僧还要清贫。 通过樊叔,他知道曾经救他的那个人并不是裴有卿而是裴郁,就连老爹的尸首也是他不远万里找回来的,也是通过樊叔,他知道他入寺庙是为了阿姐,希望通过祈福诵经保佑她来世可以过得幸福一些。 最后。 梦中的徐琅没死,他回到了京城,在裴郁死后把他葬在了阿姐的身边。 替他全了这一份未曾说出口的爱意。 …… 醒来之后。 徐琅迟迟未能回过神,他坐在床上,轻声喘息着。 外面天才亮。 沈杳听到动静揉着眼睛醒过来。 透过昏暗的光线,她沙哑着嗓音问徐琅:“怎么了?” “没事,就是做了个梦……”徐琅哑声回道。 “噩梦?” 沈杳清醒了一些,坐起来问徐琅。 见徐琅看着她不语,她顶着困顿的脑袋,伸出手臂把人抱进了怀里:“好了,都是假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