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银锭塞给钱千文。 头巾男:“这是我们村给寺里的香火钱,劳烦圣使帮忙拿回去,圣使下次多来一下我们村,我们村有佛性的人很多。” “嗯。”钱千文极为冷淡地拿走银锭,头巾男像是早已习惯他的态度,谄笑着送钱千文离开。 离开村子的钱千文又去往下一个地点,再次说起狗屁不通的佛经,若仔细去听,能听到他在胡说八道之余也向村里人灌输着“人生而平等,穷人和达官贵族都是人”的理念。 比起不知所谓的讲佛,这些话显然更容易获得村民的认可和簇拥。 钱千文还会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对洛水寺进行宣讲,邀请大家剃发修行,能够让此生安宁,也是积攒阴德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中去。 一边说着穷人富人都一样,一边说着积德投胎到有钱人家,实在是前后矛盾。 风陵渡的僧人都是男子,而对于芸芸众生的另外一半组成,女子们则被他推荐去另一个尼姑庵。 有不少人意动,在家中需要大量劳作才能勉强维持温饱,而进洛水寺有吃有喝,一定不会像现在活得这么辛劳。 许多女子也在纠结,她们每天不仅要煮饭做家务,也要下地去耕种,累了一天回来还要遭受婆婆和丈夫的刁难,不如直接出家做尼姑。 反正洛水寺名声在外,大家都以进入净水寺或尼姑庵剃度出家为荣,不会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 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子,钱千文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 花燃懒得再跟下去,该知道的信息都已经打听明白,她直接在钱千文赶往下一个村子的路上将他拦截。 钱千文被打过一次,看到花燃还有些怵,余光瞥见自己身上的僧服,顿时又生出一些底气。 他拿捏着腔调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洛水寺的弟子,要是想对我动手最好先搞清楚后果。” “什么后果?”花燃不屑道。 “难不成你们洛水寺不是礼佛的地方,而是流氓混混聚集地,我打你一顿,你们还想组团打回来?这可不合佛经之意。” 钱千文没有被激怒,冷笑道:“洛水寺的名声岂能容你玷污?若是再出言不逊,当心神佛惩罚!” 他看向湛尘,“致远,这么多年不见,怎么见到我这个哥哥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当年你不声不响就跟一个老和尚离开,怎么现在跟女人厮混在一起,是被驱逐出寺了?我倒是可以把你引进到洛水寺。” 他说话的咬字很轻,带着轻蔑,姿态高高在上。 若是他的身板挺直些,脸再好看点,说不定还真能看出点睥睨的神态,可惜他又老又丑,做出这幅姿态实在荒诞可笑。 花燃懒得废话,一脚把人踹倒,鞋底压在对方心口上,“圣水拿出来。” 钱千文挣扎道:“你会遭报应的!我可是洛水寺的弟子,你这样做一定会遭到佛祖的惩罚!” 一句话来来回回就是“报应”两字,也不知是他词汇量太过稀少,还是真的十分相信世上有报应这种东西。 花燃加重力道,“圣水。” 胸口传来钻心般的疼痛,钱千文的咒骂声顿时变成求饶,“轻点轻点……别打我!圣水、圣水就在我口袋里,我给您拿!” 他拿出圣水,目光怨毒地盯着湛尘,他不敢对花燃怎么样,连骂也不敢骂,生怕被打。 花燃是个陌生人,还是个极其凶悍的陌生人,怎么比得过他最熟悉的出气筒。 “致远,还不快扶我起来!” 湛尘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每次钱千文在毒打他之前,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找个借口打他一顿。 可能是他扶人的动作不够轻柔,也可能是听到话后反应太慢,也可能是扶的姿势不对,无论怎么做都是钱千文有理。 他平静看着钱千文,不像对方那样故意摆出更高一位的俯视姿态,却无形之中高下立显。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