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的,又没什么威胁,就好像不带走他,他就会饿死街头似的,所以鬼使神差地就将这只小狗牵走。 冲动是魔鬼,她莫名其妙就结了个婚契,还是和一个和尚。 琴声流动间,花燃又问:“你在怕什么?” 宁静祥和的曲子,硬是让她听出隐含其间的愁与燥,这样浓烈的情感,她想忽视都难。 湛尘:“没有。” 花燃翻白眼,“说谎。” 湛尘改口,“我怕你想起一切之后会生气。” “生气这个?”花燃伸出小指,思考一会儿,“估计不会生气,我现在没什么感觉,再绑十个也不要紧。” 铮—— 琴弦断开,刺耳的回音盘旋,湛尘盯着花燃,“婚契只能有一张,道侣也一样。” 花燃:“……我就随口说说。” 琴再弹不下去,湛尘走过来抱起花燃,花燃挣扎两下,“我自己会走。” 湛尘:“你记起来如何使用阴力了?” 花燃:“……没有。” 是的,她失去的记忆不仅包括“我是谁”、“你是谁”,甚至连阴力的运转也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基础的本性。 湛尘:“你想爬上去?” 花燃抬头看一眼高耸入云的大楼,默默摇头,伸手环住湛尘的脖子,这么高的楼,爬到腿断都走不到顶。 站在高楼的看台往上看,天上一片漆黑,幽冥无月也无星。 冷风呼啸,飞舞的长发缠住在湛尘脖子上,花燃看着他的脸色,问道:“生气啦?” 湛尘不答。 “你别生气,我最最最喜欢你了。”花燃无师自通地夹着嗓音,贴着湛尘的脖子软软道。 脖颈一片酥麻,湛尘身影僵硬,“别闹。” 花燃拉住他的耳朵,把他的脸往下拽,轻轻亲在他唇上,“别气啦。”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湛尘眸色沉沉,“不记得我是谁,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任由我结婚契?” 她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显得他卑劣。 可她如此无所谓的态度,还是激起他的怒火,如果抱着她的人不是他呢?她也能这样温言软语吗? 花燃莫名其妙,“因为是你啊,要是别人,我早就把人踹开了。” 湛尘不信,紧紧扣着她的手。 她总是很会骗人,心中的不安如烈火升腾,被他努力压下。 从高台处往下看,能将整个酆都收进眼底,街道亮着红色的灯笼,连在一起像是这座城的血管。 风吹得衣袍烈烈作响,像是吹碎一层屏障,花燃低头看一眼小指上的痕迹。 湛尘从背后抱住花燃,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望着下方的景色,微微弯腰贴在她脸侧,呼吸轻缓。 “我希望时间就此停住,我们永远生活在酆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地上摇摇晃晃地飘起一盏孔明灯,而后是第二盏、第三盏…… 一盏盏孔明灯飞上漆黑的夜空,在看不到星星的幽冥,这些灯比任何地方的星子都还要闪亮。 有一盏被风吹着,摇摇摆摆朝花燃而来,她轻轻伸手抓住,一张纸条系在孔明灯底部,被风吹得来回摇荡。 愿阿燃此生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字迹笔走龙蛇,不似在寺中所见的刚正方直,收笔时笔锋锐利,力透纸背,带着重重心绪。 一盏又一盏孔明灯缓缓飘过,每一盏上面都写着不同的字,却都是同一人的笔迹。 【愿阿燃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 【愿阿燃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愿阿燃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 无数孔明灯飘起,胜过最璀璨的星空,花燃偏头,看见湛尘眼中映出的灯火,向来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盛满这一句句祝福。 湛尘低头,刹那间所有灯火消散,漆黑的瞳孔里只装下花燃一人。 风的味道有点凉,盖不住他身上的檀香,高台之上安静极了,风吹过的声音消散无踪。 湛尘说:“往前看。” 花燃把头转回去,一道流光冲上天际,又轰然炸开,四散的烟火带着鲜艳色彩缓缓坠落,还未彻底散去,又一朵烟花盛放。 一朵朵天上的花束开放,转瞬即逝的美更有一种震撼。 漆黑的夜色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掩盖这夺目的烟火,一颗颗烟花升起盛放,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然。 湛尘:“喜欢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