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掰他的手指,脸上再也不能维持平静假象,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你就当我无理取闹好了!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预选,哪里敢和赫赫有名的御霄真人生气。请真人放手!” 白十九看她情绪激动,怕她反而伤了自己,便放开她的手腕,说:“桐悠,别这样。我有话要同你说。你不在听竹苑,我才来这里找找看。你走了,我去向谁说呢?” 听到他这几句话,谢桐悠也不知怎么了,突然鼻子一酸,觉得心头有无尽委屈。她抬起头,想撂两句狠话,可看到白十九真诚的眼神,却只是恶狠狠地说:“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白十九看到她的眼泪在圆圆的大眼睛里面打转,心头一震。下一秒,就不可抑?制地用手指为她擦去眼角流下的一颗泪珠。 这个举动一出,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情绪复杂的谢桐悠便看见他的耳朵又红了起来。这一刻,那个熟悉的白十九好像回来了一些。 谢桐悠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大石头上坐下,垂着头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白十九紧随其后,如平日里那样在她身边坐下,却不知道这一举动,又是让她心头一跳。 “桐悠,你可是在气我未将身份如实相告?” “我可不敢!御霄真人是何等身份,愿意与我这个小辈说几句,我就该感恩戴德了,怎么敢探究您的身份呢。”气气气,好生气。 白十九从没有见过她这样浑身是刺的样子,咽了下口水,解释道:“我因重伤跌落灵兽境,宗主担心被其他人知晓会以为扶摇仙宗实力不如前,便让我和知情的恒衍都严格保密,绝不可让第四人知晓。” 他看见谢桐悠面上气呼呼的神情有点点松动,又接着说:“这么多年,我一直独自待在这个秘境。要不是你,也许我还要等几百年漫长岁月,才能重新恢复人身。桐悠,我真的不是故意欺瞒,你可能信我?” 谢桐悠转过头,看到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明亮温柔,满眼都是期待,还含着几分莫名的情愫。她不敢再看,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沉浸在其中,只是色厉内荏地说:“我问你,除了此事,你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没有了!”白十九连忙摇头,“我的生活本就简单得很,哪里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你。” 谢桐悠听了,忍不住又刺他一句,“你可是宗门高高在上的御霄真人,做的都是大事,怎么能用简单两个字来形容。” “自主人飞升后,我悟道而修炼为玄兽,但是很少与其他人打交道。”白十九娓娓道来,“那次澎景山仙门遭难,恒衍传信给我求救,我才出了斗山。其他的事,多是传言,你不必听信。” 白十九的声音变得有些落寞,“主人离去后,我一直孤身一人。宗主和恒衍小的时候还曾来找我玩,后来许是被他们的师父说过,便很少见面了。”他沉沉地看向谢桐悠,说:“桐悠,你是除了主人以外,第一个愿意信我依靠我、真心待我的人。不要生气了,好么?” 谢桐悠看着他,这么一个天人之资、素有贤名的男人对着她满脸恳求之色,真是让人很难再继续生气。她将他说的话捋了一遍,又想想他平时的举动,突然明白了以前从他身上感到的萧索从何而来。 对于仙宗以前的宗主——现任宗主尹天逸和恒衍真人的师父来说,他是扶摇仙宗开山鼻祖的灵宠,地位尊贵,对他有敬,却没有亲。对于现在仙门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他是高高在上的御霄真人,行踪模辩,高不可攀。而这两百多年间,又是不知名的小灵兽,无人关心。 这么一想,她竟然觉得他也有些可怜。平日里无人问津,危难时让他站在前面,但是宗门的职务又半点不沾,倒像是个吉祥物,放在那里壮大宗门声势。 此时的谢桐悠哪还能对着他生气呢,只好闷闷地说:“好吧。”转眼她挺直身子,向前伸出小指,说:“但是你要与我拉勾,以后都不能骗我!” 白十九看了看她白嫩纤细的指节,郑重点头,也伸出手来。 两只手指,紧紧地勾在了一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