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你很累了,再睡一会儿吧。” “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信宿的话语似乎带着符咒般奇异的力量,让人难以抗拒,林载川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似乎换了一个地方,原本柔软舒适的床变成了坚硬冰冷的地面,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嘈杂声响,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 大厅里,沙蝎派过来的人打量着林载川的身体,看着他身上缠绕的雪白绷带,阴阳怪气地开了口:“我们宣爷听说阎王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所以特意把人送过来调教,怎么我看着这条子脸色还越来越好了,知道的以为这是严刑逼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伺候主子呢。” “怎么样阎王,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没有啊?” 信宿神情淡淡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珍珠奶茶,低头拨弄吸管,似乎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沙蝎的人跟信宿向来不对付,极挑衅地瞥了他一眼:“我看阎王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一个条子而已,三天时间都撬不开他的嘴?” “宣爷说了,这个条子我们要带回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直到这时,信宿才抬起眼微笑一下,语调不急不缓地说:“斑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宣重如果想知道他是谁,让他亲自来跟我谈条件——至于这个人,他是我的。你们最好离他远一点。” 信宿话音落下,只听见一道细微的破风声,离林载川最近的那人脚下一凉,一把刀飞了过来,刀尖分毫不差地穿过他的鞋尖钉在地上,再进一寸就能割到肉里。 那人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林载川覆在黑色布条之下的眼睫颤了颤。 这个声音…… 他这段时间听过许多次,那是属于少年的低柔,音色低回动听,带着独特的磁性和蛊惑力。 在林载川以为他已经被死亡吞噬的时候,是这个声音把他从命悬一线的边缘拉了回来。 然而—— 同样也是这个声音在他耳边蛊惑般引诱他开口:“斑鸠是谁?” 刹那间,林载川浑身血液陡然发冷,记忆如潮水般疯狂涌入脑海。 他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阎王”。 是……组织“霜降”的人,比起“沙蝎”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不是什么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的手,而是一条早有预谋、算计人心的毒蛇! 没等林载川有任何反应,四面八方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警笛声,而后有人慌张破门而入:“出事了!快点从后门走!好多条子包过来了!外面全他妈是警车!!” 这句话无疑于平地一声惊雷,房间里所有人脸色顿时一变,齐刷刷转身向后门走去,自身都难保,没有人再关心那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警察。 就在他们身后—— 地上的林载川手指轻微动了动,碰到了不知道被谁遗落在身边的枪,仅仅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让他难以承受,手指连接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传来崩裂般的剧痛,耳畔不住炸起金属般的鸣响。 他的口腔血腥滚烫,全身上下叫嚣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林载川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把庭兰的名字说出来,他的意识到现在都不能算清醒,但无论如何,斑鸠的身份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林载川咬紧了牙关,咬肌抽搐颤抖,他剧烈喘息着扯下了眼带,睁开拉满血丝的双眼,用全身最后一丝力量艰难抬起枪口,对准某个远去的背影扣下了扳机! ——砰! 第二章 刑警队办公室,林载川睁开眼睛,清亮瞳孔里闪烁着某种梦魇似的悸动。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五年前那件事了,但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太过疲惫的缘故,那些陈年旧事又在他的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闪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