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良八风不动地擦完脸,板着脸道:“请长假可以,需要一个正当合理的理由,否则免谈。” 信宿一时没有说话。 如果说出他这次离开的真实目的,魏平良一定不会阻拦他,事实上他也没有那个资格,但在魏平良面前完全摊牌,就是在林载川面前摊牌,信宿还不想那样做。 信宿思考半秒,干脆道,“那我辞职吧。” 反正他在市局想做的事也基本都做完了,就算不辞职,最后也会走到这一步。 “………”魏平良感觉他的血压蹭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把公安局当成什么地方,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站起来盯着信宿,“你们林支队走的时候,说你就算在市局惹了什么事,也希望我等他回来以后再处理、” “现在他人还没回来,你就要走了?” 信宿:“………” 林载川临走之前到底找了多少人“照顾”他。 “好吧,”信宿认真想了想,改口道,“我患有严重边缘性人格障碍,需要去省外看专业的心理医生,这个理由可以吗?” 魏平良:“………” 为了请假,连这种精神病都往自己身上扣! 他简直气笑了:“信宿,你以为你一张嘴——” 信宿语气平静打断他:“需要的话,我可以出具专业机构的相关诊断证明,最快明天上午就能送到市局。” 魏平良半晌没说出话,神情极为震惊地看着他。 — “言,消炎药买回来了。” 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语气稍微有些喘,“抗生素药店里不卖,跑了两家药店都没有,我让人搞了两支针剂,从一家小医院里弄出来的,应该可以用。” 林载川接过袋子,拿出里面的针剂,看了眼上面的细长标签,确定是普通的抗生素,然后将针头沿着手臂血管扎了进去,一推到底。 他拆开腿上的纱布,敷上外用的消炎药后重新包扎起来,雪白绷带一圈一圈缠绕上去,最后用医用胶带收紧。 整个过程迅速、专业,往伤口上撒药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人站在一旁看着他,“这种事你好像很熟练。” 林载川抬眼问道,“你难道不熟练吗?” 他们这些长年在刀尖上舔血的人,脑袋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受伤简直是家常便饭,出去都能顶半个医生用。 白人道:“疼痛是不能适应的,无论受伤多少次,还是会畏惧疼痛。” 但林载川其实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 因为这种程度的伤,对他的过往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 他也早就已经习惯了与长年如蛆附骨的疼痛共生。 在很早以前,他就学会了忍耐。 白人打量他的面孔——一张非常典型的东方人的脸庞,五官斯文秀美,其实不太像是这个地方养出来的人,他随口道,“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 “我是孤儿。”林载川靠在墙壁上,语气平和,“很小的时候就来到这个地方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来自哪里。” “你的身手很好,”白人夸赞道,“在南美那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能够打赢柯泰的人。” “不过他这个人,四肢发达的大块头,脑子有些不聪明,你跟他结仇这两次,回去少不了要找你麻烦的。” “他性格很鲁莽,就是一个纯粹的武夫,没有自己的花花心思,我们老板很重用他。”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提醒林载川小心防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