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慢条斯理的脚步声逐渐响起、越来越近,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静止,几个人仿佛被戳了脊梁骨一样,直挺挺站在原地。 信宿穿了一身跟林载川几乎同款的衬衣长裤,只是颜色有区别——信宿一身鸦黑,整个人的衣着没有一丝杂色,衬的皮肤愈发冷白,让他看起来更加出离的冷漠。 那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阎王。 看到信宿过来,方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个男人挤出一个满是褶子的笑,语气讨好,“阎王,您回来了!” 信宿脚步一停,垂着薄薄的眼皮盯着他看了两秒,似笑非笑道,“好久不见,你的嗓音优势还是一如既往啊,人群里第一个就能听到你的声音。” 那男人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刚刚议论过信宿的那些人脸上也不太好看。 阎王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当面惹过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边。 不过好在他也没有跟一些杂碎浪费时间的心情,只是冷冷掠了他们一眼,而后抬步向中央的房间走去。 杨叔通知了许多人过来,信宿走进内厅的时候,十多米长的会议桌旁已经坐满了人,保守估计有二十多个。 看到信宿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人马上就扯着嗓子对他喊了一声,“怎么,不在市局当你威风凛凛的条子了,这是特意让我们来给你接风洗尘?” 又有人问道:“听说惊蛰的身份暴露了?” 信宿没领会那些夹枪带棒的阴阳怪气,淡淡回答道:“是。” 他对面那男人坐在老板椅上,吊儿郎当地二郎腿,嗤笑道,“费了千辛万苦才进的市局,结果身份还没捂热就暴露了,不到一年时间就灰溜溜地回来,也不知道你这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信宿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是啊。” 他轻轻说道:“惊蛰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暴露的,这可要问一问在场的各位了。” 他对面那男人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阎王,你什么意思?” 信宿语气好奇,“我到市局卧底的事,只有你们在场的几个人知道,所以我也非常好奇,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到别人耳朵里的。” 明明是信宿自己把消息散播出去,这时候回来倒打一耙——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对霜降进行一次彻查,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才会开始最后的行动。 “我肯定没说,我绝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说的跟谁没有似的,这有什么好往外宣扬的。” “是谁走漏的消息赶紧承认,别耽误大家时间!” “老杨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就是你泄露的!在这儿做贼心虚呢!” “少在这血口喷人,出卖阎王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可说不准,你刚刚还说……” 信宿只说了轻飘飘的几句话,那本来还齐心协力的组织马上内讧了起来,但争来争去都没有什么结果。 “反正肯定不是我!” “也不是我——” “谁他妈都没干这件事,行了吧!” 几个大男人吵的面红耳赤,最后梗着脖子看向信宿,意思是他们谁也不承认。 信宿则是垂下眼低笑了一声:“觉得法不责众是吗?没关系……房间里的虫子抓不出来,把所有的地板都掀开仔细检查,一定藏在某一块地板下面。” 一人听懂了他的意思,难以置信道:“什么意思,你要调查我们??” 其实在霜降这么久,这些“元老”也都是经不起查的,人心不足……有那么大的一块肥肉在眼前,他们当然不会满足于只拿一点“税后”的钱,心照不宣地走歪门邪道。 这些事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包括信宿。 这些人都是绝对、绝对经不起调查的。 信宿挂着外交式的微笑道:“我当然要揪出那个自作聪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