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要对付虞家,只要拿出了虞家的罪证便可光明正大的下手,何苦要行这些手段? 就算他是虞家的人,也不得不说,虞家身上背着的错事可真不算少,就算面上说着是为陛下效忠,难道就没有趁机为虞家行方便? 还有自己的两位姐姐,姐妹反目互下黑手不说,更是在宫中对皇嗣下手。 若陛下真的对虞家狠下了心,自然可以借此发挥,何须还给虞家保全这份体面? 但他知道,如今的父亲已然是走了一条偏执的死胡同,他认定了陛下是凶手,怎会轻易回头? “父亲,您到底想做什么?他是陛下!” 难道自己的父亲还存了那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文嘉侯的回答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良久后,他叹了一口气。 “可惜你的两个姐姐不争气,入宫这么久,居然一个皇子都没生下来,只在那里自己人打得不可开交。不然,我如今也不必如此为难。” 说完,文嘉侯摆了摆手,示意虞司琢退下。 虞司琢无声叹了一下,未曾再说什么,转头离开。 他知道,虽然在外人眼中他是虞家唯一的嫡子,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虞家也好,陛下也好,都看在他这重身份上给予了多重的优待。 但是对于父亲也好,两位姐姐也好,他们心中最挂念的,还是自己那惊才绝艳却英年早逝的长兄。 长兄出身世家,却一直刻苦读书,年方十八便高中状元,是大晟开朝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状元郎。 陛下对他也是多加重用,不论哪一方面,他都堪称是这皇都之内万千儿郎的翘楚和榜样。 可惜,六年前长兄奉命前往江南治理水患途中,遇上了意外,才二十出头的兄长就这样陨落在了冰冷江南的河道之中。 他甚至于连一子半女都未曾留下,成为了父亲和虞家的终生之憾。 几日后。 一辆低调华贵的马车行驶在朱雀大道上。 突然,马车的车轮歪了一下,似乎是碾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 马车里正闭目养神的文嘉侯皱眉朝外问询道。 “大人,是马车车轮出了些问题,可能需要修一下,要不您到旁边的茶棚去休息一下,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能修好。” 文嘉侯点了点头,在仆从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旁边的茶棚,来往的大多是一些寻常百姓。 文嘉侯略皱眉头打量了一眼那简陋的茶棚,犹豫再叁,还是没坐过去。 正在这时,他身后的那间铺子突然打开了门。 文嘉侯应声转头望去。 那是应该是一间琴楼,布置的十分雅致的模样。 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 他见到文嘉侯身着官服在那儿站着,有些惊诧地问道,“这位大人,你是来买琴的吗?” 文嘉侯刚准备摇头。 这时,屋内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 “竹笙,可是有人要来买琴?” 说话间,屋内走出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俊郎男子。 他身着月白色的长衫,一派清风朗月的模样。 见到文嘉侯后,他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这位大人可是要来买琴的?” 文嘉侯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他愣在了当场,一遍又一遍打量着男子的样貌。 “司钰。” 半晌之后,文嘉侯颤声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