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由我来做,与小昆昆来做,有什么区别吗?” 谢危眉心皱痕越发深刻,像是笼着一团挥之不去的疑云,怎么也无法寻到突破口。 应玄羽便换了另一只手,将开叉的笔扔了,撕裂的书扔了,破了的砚台扔了,还又帮忙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期间谢危一直皱眉看着,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但又寻不到一个阻止的理由,直到应玄羽的手落到那方放异火的华美锦盒上,谢危突然下意识地将它抱了过来,“这个别动!” 应玄羽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到这里怕是会丢,我将它收到密室里藏起来,小师叔祖有什么问题吗?” 谢危的语气不太好,“既是送我的,我来放便是,用不着你出手。” 应玄羽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那我去把门上那破洞补一补,都百多年过去了,我早就想补了,但小昆昆一直不让,如今总算等到您回来,那这他费心维持了百年的样貌也没有必要保留了。” 谢危突然抱着盒子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道:“不……” 不什么,他又突然卡住了。 应玄羽不过是在他帮他整理东西罢了,为何他心情这般不好? 不过是补个洞,那门也确实应该换了,他又为何要阻止? 总感觉……总感觉这人换了一个,哪哪都不太对劲。 好像是别人在抹除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不是他,而是那个费心维持了这般样貌百多年不变的小醋龙的痕迹。 应玄羽就这么在旁边看着,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笑得越发愉快起来,直如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笑过之后,却又只剩满腔叹息。 他摇了摇头,道:“小师叔祖啊,你光想着尽快接受他之后找他回来,但你有没有想过,如他这般痴儿,便是你中了狐狸血都不忍心逼迫于你,若他知道你只是为了找他才接受他的感情,他又如何自处?” 他轻声道:“这样对他何其不公?他之后应该再也无颜面对于你,别说在一起了,他怕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此生不再见你,以免再对你造成困扰。” 宛如一道天雷当头劈下,谢危整个人顿时激灵灵一抖,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喃喃道:“我竟……我竟没想到……” 应玄羽道:“当局者迷,小师叔祖没想到也是自然。” 谢危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那我该如何做?拒绝他?那我还能找到他吗?” 应玄羽微微一笑,道:“如果抛弃一切外界因素,您想拒绝他吗?” 谢危想了又想,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大概……不会。” 因为太过熟悉,因为那一场旖旎春色,因为小醋龙在他心里是特殊的,特殊到失去他会痛不欲生。 这是他对其他人从没有过的感情。 独此一份。 “可也不会接受,因为您暂时没想过要接受谁的感情,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应玄羽微笑道,“您不必顾忌任何因素,由心而发,从心选择,无论您的选择是什么,小昆昆都不会有事的。” 他说:“这世上延伸向他的因果线有很多,我们好歹是师徒,因果线也是很强的,大不了我走遍这片世界,也总会把他带回来的。” 他退后一步,向着谢危轻轻一礼,便转身走了。 谢危在他身后微微蹙起了眉,莫名有点不太舒服。 是啊,这天下延伸向司昆的因果线何其多,多他一条不多,短他一条不少,何必要以为他这一条就能找到对方,而拼命去说服自己答应呢? 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