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见了,裴言昭的视线仍未收回,似是还在探寻着什么。 桂枝也看不下去了,叉腰走到窗边,抬手就要关窗。 “通风而已,冻不着吧?还是炭火不够?” 裴言昭明着出声阻拦,声线冷了几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桂枝气还没消,满腔怒火正没处倾诉呢。 林知雀知道她这急性子,连忙拉住她的衣袖,轻微摇头,随口应付道: “我这儿倒是刚好,只怕是竹风院就没了。” 出乎意料地,裴言昭竟是回过神来,在她身上打量。 他眉心微蹙,面容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随即缓和下来,温润笑道: “那儿住着我二弟,你应当没见过。” 说着,他顿了顿,眸光愈发幽深,斟酌道: “他生母是罪奴,侯爷和夫人都十分厌弃,生前带着他住在这里,过世后,就无人过问了。 此人生性冷漠,行为怪异,你还是不要招惹了。” 林知雀认真听着,一本正经地点头,小声叹息。 她对脾气性格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前半句话感同身受。 如今她家道中落,双亲辞世,才数月就受了这么多苦楚,那二公子自幼丧母,蜗居废院,应当更为艰难吧? 思及此,她怜悯地喟叹一声,喃喃道: “若是亲人在世,多照拂着些,定不至于如此。” 裴言昭刚想颔首,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心思转动起来。 说起来,他是裴言渊的兄长,正是所谓“亲人”。 言下之意,他尚且在世,却不对亲弟多加关照,难免有违君子作风,落人口舌。 “咳,我身为人兄,自然想照料二弟。 只是他的出身为人不齿,明面上不好来往,下人又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裴言昭解释着,望着林知雀纯粹晶亮的眼眸,意味深长道: “若有人能替我尽心,可真是了却心头大事呢。” 闻言,林知雀歪着脑袋发愣,许久才若有所思地抬头。 于裴言昭而言,此事十分为难,但于她而言并非如此。 反正成日闲着无事,她又是个外人,举手之劳罢了。 如果把事情办好,裴言昭觉得她还不错,婚约的事儿就有着落了。 况且,她向来知恩图报,侯府给她容身之所,她早想略尽绵力。 加之二公子与她,算是同病相怜,更没什么不乐意的了。 林知雀暗暗打定主意,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裴言昭起身,淡淡道: “好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下回再来看你。” 她只能把刚想好的计划咽下去,低低应声。 * 出了倚月阁,裴言昭回了书房,屏退所有下人。 唯有心腹千帆跟了进去,担忧道: “侯爷,您方才那么说,恐怕她会去照拂二公子吧?” “不是恐怕,是一定会。” 裴言昭扫了他一眼,早就料到般接话,笑容深了几分。 千帆讶然,踌躇着行至书柜边,从暗格中掏出药瓶,欲言又止道: “既然如此,这东西......还要不要继续放?” 药瓶瓷白光滑,与寻常并无二致,只有瓶口木塞用红布包裹,隐隐渗出黑色。 “当然要了。” 裴言昭毫不犹豫地应声,温润儒雅尽数褪去,阴恻恻勾唇道: “谁去的就是谁放的,无论如何,咱们都干净了。” “二弟日后要索命,就去索她的命吧。” 第2章 2 、可恶 翌日,林知雀起了个大早,半倚着窗棂发怔,不一会儿就开始小鸡啄米。 “今日无甚要事,小姐再去睡会儿吧。” 桂枝走过来,说着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