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来的时候,她变得可爱乖巧,有条不紊,很是惹人喜爱。 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他一本正经地思忖着,忽然灵光一闪,眼神亮了起来。 他家公子冷冰冰的,姑娘摔倒了不知搀一把,脸红了还直白地戳破,弄得人家无地自容。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姑娘家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所爱之人。 那姑娘受挫之后,想必伤心自责,这才与之前不同了。 其实她之前就很好,没必要刻意改变。 嘉树暗自感慨,由此可见,姑娘对他家公子的爱意,真是纯粹而热烈啊! 不过他不明白,为何不确切告知姓名呢? “殷惠儿,莺莺?” “殷、莺......” “殷殷?” 嘉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一遍遍把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念,终于恍然大悟。 人家姑娘害羞,不愿迈出这一步,却已经给了暗示。 如此明显的提醒,应该一眼看破,他怎么才反应过来! 果真应了公子锐评——缺了半边脑子,蠢死了! “天爷呀,你又在嘤什么?” 方才的老妇人震惊地盯着他,脸上写满了“世风日下”,恨不得用拐杖敲他脑袋。 嘉树抱头遁走,却难掩雀跃,来不及多解释,匆匆道: “多谢二位,告辞、告辞!” 边跑路边称叹,如此复杂的事情,竟然被他理清楚了,公子一定会觉得他大有长进吧! 话说这么好的姑娘,实在是难得,错过了真叫人惋惜。 他要尽快告诉公子! 第5章 5 、闺名 日暮时分,微风吹拂,墨竹轻摇,“沙沙”声在寂静庭院中回荡。 屋内,依稀亮着一星烛火,光芒晦暗闪烁,烛台锈迹斑斑,映照出一道挺拔身影。 裴言渊端坐桌前,墨青长衫纤尘不染,俊美面容幽深淡漠,眸光随着火光跳动,悄然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思绪。 他剑眉微蹙,目光凝滞片刻,随后提笔在宣纸上游走。 笔墨纸砚皆是显而易见的粗陋陈旧,字迹却清晰流畅,笔锋凌厉果决。 仿佛即将出鞘的剑,虽不见血刃,但已然暗藏锋芒,冷光森森。 裴言渊吹熄烛火,借着余晖晾干墨迹,眼底尽是寒凉。 幼时,府中办学堂,他也曾与其他公子小姐一起开蒙,读书识字。 尽管时常受到冷落,可阿娘教他隐忍,因为只有安然活下去,才是长久之计。 他机敏懂事,全都听了进去,收敛锋芒,从不反抗,更不会对侯府与爵位有非分之想。 然而,这一切并未换来安宁。 阿娘无端被害,弃如敝履,含冤而死,入土时都是戴罪的奴婢。 他被下令,终生囚于废院,非死不得出。 至此,他才彻底变了主意。 若生来便是绝路,何不杀出去看看? 权势荣华不足稀罕,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踩着阿娘的尸骨,啖着阿娘的血肉,高高在上地享尽富贵。 幸好,蛰伏此处十余年,终于看到几丝契机。 夕阳如残血般绚烂,大片大片铺满天际,“扑棱棱”一声,一抹洁白灵巧划过,稳当地停在窗台上。 信鸽身形矫健,白羽油光水滑,颇为神气地歪着脑袋,自觉伸长前爪。 裴言渊缓缓勾起唇角,指节抚过它的小脑瓜,把方才的纸条塞在小竹筒里。 如今圣上年迈,皇嗣凋零,为数不多的皇子各成一派,结为朋党。 兄长裴言昭就明目张胆追随五皇子,盼着他登基后,能位极人臣。 侯府现在的门庭若市,也多半是这个缘故。 殊不知,五皇子虽然出身高贵、待下大度,但外强中干、弊病颇多,并非上上之选。 倒是四皇子,看上去不受圣宠、废弃冷宫,甚至血统都有待考证,却手段狠厉,身后还有着燕北旧部。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