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好,全都反了天了。 她一个无辜受累的弱女子?,反而要让着他一个不速之客。 这有道?理吗?相当没?道?理! 想通了这点,林知雀恍然大?悟,登时怒从心头起,愤愤不平地走到床榻边,理直气壮地躺上去。 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她既然问心无愧,没?必要白受委屈。 林知雀和衣而卧,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催着自己快些入睡,什么都不要多?想。 但是,身侧之人呼吸分明,幽淡竹香萦绕鼻翼,柔柔地弥散,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她辗转反侧,眼?前一会儿是侯爷,一会儿是裴言渊心口?冷白,再一回头,那片硬挺的白皙近在眼?前。 林知雀双颊发热,烦躁得难以入眠,心底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背叛与惭愧不断上涌,可礼制与规矩死死束缚,双方无声地殊死搏斗,凶狠地把?她撕碎吞噬。 她身边不是旁人,是裴言渊,是侯爷的亲弟弟。 而她与侯爷指腹为婚,一心想履行婚约,把?侯爷当做未婚夫,把?裴言渊当做家人。 如今侯爷睡在寝阁,与她一墙之隔。 她与未婚夫尚且保持距离,却与其亲弟同?床共枕,这是什么道?理? 况且,今日?侯爷想要亲近,她无比抗拒,拼死拒绝。 她从未犹豫和后悔,因为她坚信,遵循的是礼教,是规矩,是尊严。 但她转眼?就破了底线,与裴言渊如此靠近,又如何符合礼制呢? 林知雀思绪万千,眉心紧紧蹙起,心脏快速跳动,目光在长榻与冷板凳上打转。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并非别无选择,只要爬起身来?,继续坐在板凳上过夜,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可是,一想到坚硬的木板,潮湿的露水,还有酸疼的腰背,林知雀心中地退堂鼓,瞬间敲打得震天响。 她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服从礼教的木偶。 两厢抉择,她宁可受到内心的谴责,也不想继续忍受皮肉之苦。 反正这家伙都闯进来?了,说得再好听,不会有人相信。 还不如舒服睡一觉,不要杞人忧天,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林知雀打定主意,从裴言渊手中扯过被子?,裹紧娇小身躯,感受被褥中的暖意。 她枕着手臂,动作极小地翻身,却险些与他鼻尖相触,距离仅有几?寸。 看来?床榻比她想得还要小,哪怕背对着裴言渊,也几?乎是前胸贴后背,实在是近得过分。 林知雀呼吸凝滞,褐色眼?珠闪烁不定,慌乱地在黑夜中转悠。 眼?下情况特殊,她不得不逾矩,可还是迈不过那道?坎,决定努力?保持距离。 她所求不多?,只要躺着就行,不需要太多?的地方。 于?是,林知雀转头看着裴言渊,目光估量着距离,身躯缓缓往外侧挪动。 一寸,又一寸,再一寸。 她还是觉得太近,翻身便能轻易碰到,不肯罢休地继续后退。 但是,她没?有注意身子?与床榻的距离,更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的唇角缓缓勾起。 林知雀挪了半天,回头一看,距离似乎没?有变大?,甚至还变小了。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