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按住酒壶,互相推辞,夸赞青梅酒味道极好。 裴言昭沉浸在一声声附和中,享受半真半假的赞许和客套,心情好了不少,仿佛回到门?庭若市的日子?。 他主动给上席的宾客斟酒敬酒,而中席和下席,由侍从先行倒在酒杯中,挨个送到面?前。 林知雀来得晚,身份较为尴尬,自然坐在下席。 兴许是人手不够,千帆从侯爷身边离开,帮着?一同?纷发?新酒。 她面?前的那?一杯,便是千帆亲自送来的。 酒过三?巡,众人来了兴致,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唤来琴师歌姬弹琴唱曲,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倒酒的次数愈发?频繁,第一坛梅子?酒很快见底,裴言昭命人再斟一轮,余光紧盯下席的娇小身影。 林知雀心虚地埋下头,肩膀微微缩起,水光潋滟的眸光四下打量,似有似无地遮掩着?杯口。 面?前的杯中,酒水还是满满当?当?,压根儿没有动过。 她不知这酒于她而言,到底喝多少才会醉倒,但区别不会太大,无非是一杯和两三?杯而已。 眼下男女同?席,只用帘幕潦草隔开,大多都是侯爷同?僚,她实在不想堵上酒品,万一出丑就无法收场了。 除此之?外,她最受不住的便是酒水的辛辣,还有梅子?的酸涩。 简直难以想象,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究竟会有多么折磨人。 她一星半点也不想尝试,更?不想回忆起酒水划过食道的灼烧感,绞尽脑汁思?忖如何蒙混过关。 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人不备,悄悄把酒水倒了,装作一饮而尽的模样。 但是身边都是人,她钻不到空子?,承受不起被人揭发?的后果?。 这是侯爷的主场,她身为侯爷的未婚妻,带头砸了场子?,传出去荒谬可笑。 侯爷不把她扫地出门?就是万幸了,更?别提什么指腹为婚。 况且,若是到了那?个地步,还不如推辞不来呢。 过了良久,林知雀还是没有头绪,怎么看都是死局,为难地咬着?下唇,尽量隐于人群。 但是,所有人都痛快喝下,只有她如临大敌地望着?清冽美酒,显得格格不入。 眼看着?斟酒的侍从靠近,林知雀额头渗出冷汗,焦躁不安地绞动手指,后悔方才非要逞强。 本以为,内心的意?愿在婚约面?前不值一提,为了婚约可以忍耐一下。 现在看来,她最不该忽视的,便是自己的心意?。 林知雀想通了这点,心里顿时好受许多,不再勉强自己,去做不情愿的事情。 她不再左思?右想,顾及难以预料的后果?,悄然压低腰肢,想不动声色退出席间。 谁知,刚迈出一步,上席主位就传来动静。 裴言昭一直暗中窥视,发?觉她要离开时,暂且放下宾客,当?众扬声道: “林姑娘怎么不喝?难不成,是嫌这酒不好?” 他端着?酒盏,一步步朝她走来,笑得亲和温雅,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可落在林知雀眼中,却好似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她喝下毒药,吓得后背发?凉。 话音未落,席间所有目光都投射到他们身上,满含质疑与探究,不明白林知雀为何如此反常。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