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冯公所为?这怎么可能,他明明答应过不——” 话说一半停了,他骤然想起来,冯公当时什么也没应。 小七冷静道,“冯公不是旁人,是裴氏家主裴佑靖大人,阿爹对他信任敬重,这等身份根本不必在意我们的拦阻。陆九郎滑跳机警,装女人唯妙唯肖,陈半坊当面都未看破,怎么可能事后发觉,除非有人透了消息,就算事后我们得知他死在陈家,也会认为是旧怨所致,与裴家一无关联。” 阿策通透过来,半晌静默。 小七低道,“我本想将事情告诉阿爹,但时机不对,不好让他为细琐分心,而且我们的见识不如裴大人可靠,他极可能让我们听从安排。” 阿策心里当然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阿爹有大事,顾不到这些,一个小无赖,罢了。” 小七默然良久,“上天让我见到那枚金簪,难道就这样算了?” 阿策听出意味,蹙起了眉,“你想把人弄出来?说不定他早死了。明日就要离城,不宜多生枝节,裴叔既是家主,为这事让两家生嫌隙也不值——” 小七明白他的顾虑,复又一想,“我答应过保他的命,总得去探一探,你依计划而行,放心,我绝不会影响阿爹的正事。” 阿策知她是个有分寸的,迟疑片刻,一按妹妹的头,算是应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比较短小,中午加更一章 第20章 生死隙 ◎有这样的身手,还卖什么妹妹!◎ 天还未亮,陈半坊就醒了,又是一堆事等着忙碌。 他出门前还不忘交待绣香,“牢里不用你盯,娇儿也出不了院子,但她这几日闹腾,我娘定是心情不好,你仔细伺候着,敢疏怠当心你的皮。” 绣香柔顺的应下,送了主人掩上门,天光幽蒙,宅中其他人还未醒。她打着呵欠将马桶搁去院角,等婆子来收,突然被一只手捏住了脖子。 “陆九郎在哪?” 绣香还以为强盗入宅,险些尿了裤子,听见问话才回魂,拼命将眼睛看过去。 她到底在堂子里见得多,瞧出来人虽作少年装扮,分明是个女孩,眉眼青稚,长睫茸翘,蒙着面巾也知不俗。 对方指上一收,绣香头脑发窒,欲出的呼喊哑了,赶紧指向地牢的方向,少女挟着她行去。 过了一重院,绣香感觉对方的指力略轻,忍不住开口,“他不是个好东西。” 少女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绣香的胆子稍大了一点,“陆九郎就是个祸根,陈府的主人极凶,你救他等于害了自己。” 少女还是没理,绣香只能期望守卫机灵些,口中念叨,“他浪荡又没良心的,仗着皮相装乖骗怜,不知哄得多少女人失心又失财,落得凄惨无比。” 少女终于回了一句,“你也给他骗过?” 绣香被问得鼻子一酸,“我和旧主人都给他坑苦了,还有陈家的小姐,到此刻仍在做梦,当他是世间最好的情郎。” 少女的目中露出一点怜悯,“不必担心,我寻他与男女之事无关。” 绣香哪管她是为何,一近地牢入口,她的心跳得飞快,才望见牢外打盹的守卫,少女忽然一扬手,一枚石头啪的击过去,守卫脑袋一歪,昏睡变成了昏迷。 少女从守卫处搜出钥匙,门边抽下火把,押着绣香进了土牢。 陆九郎的确在牢里,只是有点惨,已经不大瞧得出本来面目。 他脸庞乌紫的给捆在木架上,身体给鞭子抽得稀烂,两条腿肿得极粗,血糊糊淌了一地,几只耗子舔得津津有味,见有人来才溜去暗处。 绣香纵是恨极了陆九郎,见他这模样也不免双腿发软,牙关颤叩。m.iyIGUo.nET